客廳里,馬老大和幾個手下已經喝得滿臉通紅。
黃胖子拍著桌子,唾沫橫飛地吹噓:“當年在城南,我跟老三把那個不聽話的小子,直接綁了石頭沉江里,警察到現在都沒找到尸體!”
瘦猴似的老三也跟著附和,眼神里滿是得意:“還有去年在鄰省,那個斷腿的小丫頭,就是不配合乞討,我直接給她灌了藥,第二天就老實了!就是身體太差了,一點也耐玩?!?
沈韶華的指尖穩穩地舉著手機,鏡頭清晰地記錄下他們的嘴臉和對話。
她的呼吸放得極輕,連睫毛都沒敢多眨一下。這些話,每一句都是血淋淋的罪證,錄下來,足夠讓這群人判死刑了。
她不是不想早點聯系徐崇山,只是這群男人一喝醉就愛吹牛,把曾經犯過的案子像竹筒倒豆子似的往外說,這種“零口供也能定罪”的證據,她實在舍不得放棄。
夜色越來越濃,院子里的棗樹在月光下投下斑駁的影子,蟬鳴聲漸漸歇了,只有客廳里的談笑聲和酒瓶碰撞聲,偶爾傳出來,在寂靜的村子里顯得格外刺耳。
沈韶華看了眼手機屏幕,錄制時長已經超過了四十分鐘,里面不僅有他們承認sharen、虐待孩子的對話,還有計劃拐騙老李家孫子的密謀,證據已經足夠充分。
她輕輕按下停止鍵,將手機揣進懷里,動作輕盈地從墻頭上滑下來,落地時連一片草葉都沒驚動。
沈韶華從墻頭滑下,落在隔壁空院的雜草叢中。夜色將整個院子裹得嚴實,只有頭頂的月光透過稀疏的梧桐樹葉,在地面投下細碎的光斑。空屋的木門虛掩著,風吹過門縫,發出“吱呀”的輕響,像極了末世里廢棄建筑的嗚咽聲。
她沒敢進門,按照警察條例,未經允許進入他人住宅已屬違規,更何況這房子只是暫時空置,萬一遇上難纏的房主,說她“私闖民宅偷東西”,反而會給后續行動添麻煩。
沈韶華在院子角落的老槐樹下蹲下,后背貼著粗糙的樹干,指尖從運動服內側口袋里摸出手機卡,借著月光小心地插進卡槽。
剛打開了通信模式,手機就像突然“活”了過來一樣,瘋狂震動起來,未接來電提示音“叮咚”不斷,屏幕上密密麻麻彈出的信息,幾乎要將界面撐爆。
她掃了一眼,未接來電有137通,微信、短信、工作群的信息加起來超過500條,其中標注“舅舅”的號碼,單獨發了243條信息,最新一條是三分鐘前發的:“韶華,看到信息回電話!急!”
沈韶華沒有急著回信息,手指飛快操作,點開微信,找到徐崇山的對話框,發送了“位置共享”過去。
做完這一切,她才靠在槐樹上,長長舒了口氣——
緊繃了一下午的神經,終于能稍稍放松了一些。
而此刻的市局監控室,氣氛正處在“窒息的擔憂”之中。白熾燈的光線下,徐崇山握著手機的手一直在抖,屏幕上“韶華小公主”的對話框,他看了一遍又一遍,連手指都不敢離開屏幕。
房局站在他身邊,看似鎮定地盯著地圖,實則指尖一直在無意識地敲擊桌面,眼底的紅血絲比徐崇山還要明顯。
突然,徐崇山的手機“嘟”地一聲輕響,像一道驚雷炸在監控室里。他幾乎是彈著拿起手機,屏幕上“位置共享請求”幾個字,讓他的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是韶華!”徐崇山的聲音都在發顫,手指飛快點擊“接受”,隨即猛地將手機舉到技術員面前,“快!定位這個位置!立刻發給曹大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