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起來了?”沈韶華的聲音冷得像冰,沒有一絲溫度,“要我幫你回憶回憶嗎?比如……那些被你‘處理掉’的孩子,埋在哪里?”
馬大猛地抬頭,雙眼因恐懼而圓睜,眼球布滿血絲,像要從眼眶里凸出來。他的嗓子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似的,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發不出來。他感覺自己像被一頭兇猛的野獸盯上,連骨髓里都透著寒意,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這一刻凍結了。
坐在電腦前的嚴濤也被這股突如其來的殺意刺激得寒毛直豎,手里的鍵盤差點滑落。他從未見過沈韶華這般模樣——那股深入骨髓的狠戾,根本不像個剛入職沒多久的年輕警察,倒像個從生死場里爬出來的屠夫。
那是一種見慣了鮮血與死亡,對生命都帶著一種漠然的俯視。
沈韶華沒有理會兩人的反應,她伸出修長的右手,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擊,發出“嗒、嗒、嗒”的聲響。
那聲音不快,卻像重錘般敲在馬大的心尖上,每一下都讓他的心臟劇烈收縮,呼吸愈發急促。
她語氣隨意得像在聊家常,卻精準地報出一連串地名:“朝縣的廢棄工廠、清道鎮的后山、還禮村的老井、流水河縣的蘆葦蕩……哦,對了,好像還有個叫英雄鎮的地方,那里有個磚窯,對吧?”
這些地名,每一個都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馬大記憶的閘門——那是他當年藏匿、轉移被拐兒童的關鍵地點,有些地方甚至埋著被他殘忍殺害的孩子的尸體!
馬大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他的身體控制不住地發抖,像篩糠似的,連審訊椅都跟著微微晃動。
他張了張嘴,想反駁,可聲音飄得像要斷了線,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我……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嚴濤的眼睛瞬間亮了,像看到了黑暗中的曙光。他握著鼠標的手都在顫抖,差點從凳子上竄起來。
嚴濤立刻在電腦里調出電子地圖,手指飛快地滑動屏幕,快速定位沈韶華報出的每一個地名——這些地方,恰好是他們之前篩查失蹤兒童案例時,重點關注卻始終沒找到突破口的區域!
他抬頭看向沈韶華,眼神里滿是震驚與敬佩——這姑娘到底還藏著多少本事?連這么隱秘的線索都能找到!
監控室里,光線昏暗,只有十幾塊監控屏幕亮著冷光,映得徐崇山的臉忽明忽暗。他緊盯著中間那塊顯示審訊室畫面的屏幕,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角,連呼吸都放得極輕,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就在十分鐘前,他剛結束一場案情分析會,就從下屬口中聽說沈韶華要親自審訊馬大。作為舅舅,他比誰都清楚這是外甥女第一次做主審,心里又期待又緊張,連文件都沒來得及整理,就小跑著趕了過來。
“這可是韶華的初審,說什么也得見證一下。”徐崇山對著身邊的警察笑著解釋,可眼神卻始終沒離開屏幕,眼底滿是掩飾不住的期待。
他看著屏幕里沈韶華冷傲的身影,想起她剛入職時的青澀模樣,心里滿是感慨——這丫頭,終于要獨當一面了。
當屏幕里沈韶華精準報出一連串地名,馬大瞬間慌亂失措、身體控制不住發抖時,徐崇山激動得攥緊了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他忍不住在心里喝彩:“好樣的!這丫頭,果然沒讓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