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密密麻麻、足有拳頭大小的黑色野蜂,發(fā)出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嗡嗡”聲,從破口處洶涌而出。
暴躁的蜂群在空中盤旋了一下,立刻鎖定了下方制造噪音和震動的源頭:那頭正在撞樹的鐵鬃豬。
鐵鬃豬剛準(zhǔn)備再次撞樹,就被鋪天蓋地的野蜂包圍了。
毒針毫不留情地刺在它相對薄弱的眼皮、鼻孔和耳朵里。
“嗷——!!”鐵鬃豬發(fā)出驚天動地的慘嚎,劇痛讓它瞬間發(fā)狂。
它再也顧不上樹上的老頭,瘋狂地甩著頭,扭動著龐大的身軀,試圖擺脫蜂群的攻擊。
它像沒頭蒼蠅一樣在林間橫沖直撞,撞斷了好幾棵小樹。
最后哀嚎著,帶著滿腦袋的野蜂,慌不擇路地沖進了密林深處,消失不見。
蜂群大部分也追著它飛走了。
空地上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零星幾只野蜂還在盤旋,以及那個掛在樹上目瞪口呆的醉老頭。
夜微立刻從藏身的灌木后閃身出來,沖到老頭掉落的酒葫蘆旁,一把抓起。
她迅速跑到那棵歪脖子松樹下,仰頭對著還在發(fā)愣的老頭低喝。
“老頭,快下來,蜂群可能還會回來!”
老頭這才如夢初醒:“哦......哦!”
他笨手笨腳地抱著樹干往下滑。
落地時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夜微下意識地伸手扶了他一把,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
老頭站穩(wěn)身形,一把搶過夜微手里的酒葫蘆,寶貝似的抱在懷里。
他拔開塞子就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發(fā)出滿足的嘆息:“哈!好酒!差點便宜了那頭蠢豬!”
他這才有空看向救了他的人。
當(dāng)他渾濁的醉眼掃過夜微蒙著面紗的臉,尤其是對上那雙眼睛時,灌酒的動作微微一頓。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明明蒙著丑陋的面紗,身形也單薄得可憐。
但那雙眼眸深處,卻像燃著一團永不熄滅的火焰。
里面沒有恐懼,沒有卑微,只有一種近乎偏執(zhí)的求生意志,一種被逼到絕境后淬煉出的冷靜和銳利。
即使剛才經(jīng)歷了那樣的險境,這雙眼睛的主人呼吸依舊平穩(wěn)。
老頭渾濁的眼睛里,似乎有極短暫的一絲清明掠過。
他砸吧砸吧嘴,打了個響亮的酒嗝,嘟囔了一句:“小丫頭......你有點意思啊?!?
他看也沒看夜微,下一秒就扔過來兩樣?xùn)|西。
一本破得卷了邊,封面都快掉光的薄冊子,紙張泛黃發(fā)脆。
幾株蔫了吧唧,根須上還帶著泥巴的草藥,樣子很不起眼。
“拿著,看你順眼,走了走了!”
老頭說完,抱著他的寶貝酒葫蘆,腳步虛浮,搖搖晃晃地朝著與鐵鬃豬逃跑相反的方向走去。
這老頭,跑得倒是挺快的。
如果自己不出手,他應(yīng)該也無大礙。
直到老頭消失在密林深處,夜微這才收回目光,低頭看著手里被塞給的東西。
那本破冊子封面歪歪扭扭寫著幾個模糊的字:《修煉秘訣》。
她癟了癟嘴,隨手翻看了里面的內(nèi)容后說:“算了,拿回去給春芽看吧?!?
話落,直接將書丟到了竹簍里。
她又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幾株草藥,她努力地辨認一下。
其中一株葉片呈心形,帶著紫色脈絡(luò)的,正是“紫心草”,比她之前采的紫珠草消炎效果強很多。
另一株結(jié)著藍色小漿果的,似乎是“藍漿果”,能快速補充體力。
她的心,第一次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劇烈地-->>跳動起來。
她順著原路,回到了靜秋院,但卻不見春芽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