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德里安的腦袋里“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白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曼施坦因低沉的聲音響起。
古德里安心里一沉。
“白王?”施耐德果然睜大了眼睛,這個名字對他,顯然也擁有巨大的殺傷力。
“關于白王,我有一個新猜測。”曼施坦因壓低了聲音,用一種分享驚天秘密的語氣說道,“我們懷疑,白王可能是雌性!”
“你想想看,黑王創造白王,不僅僅是為了創造一個大祭司,更是為了給自己創造一個伴侶。而幾千年前的那場大叛亂,就是龍族版的家庭倫理劇。”
古德里安在一旁拼命點頭,一臉很有道理的表情配合著老友的表演,心臟卻快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
施耐德沒有說話。
他那雙鐵灰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微微瞇起,目光在曼施坦因和古德里安兩人之間來回掃視,仿佛在評估這個瘋狂猜想的可信度。
空氣仿佛凝固了。
一秒,兩秒,三秒。
施耐德沉默了很久,久到古德里安以為自己就要窒息而亡的時候,他忽然緩緩地開口了。
“白王是雌性,很有趣的切入點。”施耐德的聲音嘶啞而平靜,聽不出喜怒,“如果你們要把這個寫進論文,記得加上‘基于家庭倫理視角的龍族社會學猜想’這種副標題。”
古德里安和曼施坦因同時松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剛要放松——
“但是。”
施耐德的話鋒毫無征兆地一轉。
“能讓你們大半夜跑到這里的,真的只是為了討論龍族的夫妻生活么?”
“一個入學第一天就展現出壓倒性力量的新生,一個在論壇上被爆料對‘靈·皇帝’毫無反應的異類,再加上兩個深夜偷偷潛入古籍區,查閱白王叛亂卷宗的教授……”
他的聲音低沉得如同暴風雨前的雷鳴:
“你們在懷疑路明非是白王血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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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施坦因和古德里安兩人人如遭雷擊,僵在原地,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甚至連呼吸都忘了。
所有的偽裝,所有的借口,在這一刻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完了。
一切都完了。
施耐德看著面前兩個露出了如喪考妣表情的老家伙。
曼施坦因并不是一個很善于撒謊的人。
剛才那番關于龍族家庭倫理劇的理論編得天花亂墜,聽起來無懈可擊,但他那不停向右下角瞟的眼神,卻暴露了他內心的慌亂。
古德里安撒謊時會下意識地撓頭,而曼施坦因則會下意識地避開對方的視線看向右下角。
不愧是從同一個精神病院里走出來的老朋友,連撒謊時的小動作都如此類似。
施耐德當然也看到了論壇上那個關于路明非對“靈·皇帝”毫無反應的爆料帖。
作為執行部的負責人,他對學院內任何可能引發動蕩的信息都保持著最高級別的警惕。
當他看到那個帖子之后,隨便想想就能知道今晚古德里安和曼施坦因這兩個家伙偷偷摸摸地跑到圖書館來到底是為了什么。
本來,他還只是將路明非的異常歸結為某種特例。
結果曼施坦因那句脫口而出的“白王”反而提醒了他。
對“皇帝”無反應,但是擁有強大的力量……
如果說古德里安和曼施坦因剛才的謊目的是為了掩蓋這個問題的話,那曼施坦因剛才那番自作聰明的表演,可以說是弄巧成拙了。
就在兩人絕望地等待著殘酷的宣判時,施耐德卻忽然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