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狙擊手不再是單發射擊,而是一連串急促而精準的點射。
五發大口徑的特制穿甲彈,幾乎在同一時間撕裂雨幕,帶著肉眼可見的螺旋狀激波,命中了龍尾之上一個只有硬幣大小的節點!
“嘶——!!!”
半空中,那頭巨龍發出了一聲充滿了痛苦與憤怒的凄厲嘶鳴!
它那堅不可摧的尾巴上,一片厚重的骨甲被硬生生的撕裂剝離。
劇痛之下,它下意識地松開了尾巴。航道局的直升機脫離了束縛,在空中驚險地搖晃了兩下,然后拼命地拉高,暫時逃離了這片死亡空域。
而那頭巨龍則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重新墜入了漆黑的江水之中。
-----------------
“它……它怎么能從水里躍起幾十米?!”塞爾瑪傻了。
“應該尊稱為‘祂’。”曼斯重新點燃了一根雪茄,聲音嘶啞,“這樣下去,我們就是祂的下一道菜。”
那道可怖的水線,再次從水底浮起,不依不饒地向著螭吻號直追而來。
“我們很好吃嗎?祂為什么這么追著我們?”塞爾瑪問。
“祂真正在乎的大概是葉勝帶回來的東西。”
曼斯腦海中閃過葉勝回到船上時帶回來的那兩個東西,就算是那種情況下,他依然緊緊的將那兩個東西死死的纏在自己的身上。
“我們還有什么武器?!”駕駛室里,周令以吼聲問道。
“只有十枚微型水下炸彈!”二副以吼聲回應。“我們這次本來只是一次勘探偵查任務,沒想過要和純血龍類剛正面啊!”
“夠用了!準備釋放!”
周令暴喝一聲,猛地將舵輪打死。
龐大的螭吻號在周令的操控下,靈活得像條游魚,在狂暴的江面上拉出了一個巨大的z字形軌跡。十枚水下炸彈連續釋放,在航跡上組成了一個完美的陷阱。
然而,聲納顯示屏上,那個龐然大物在距離炸彈陣列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以一種違背了所有流體力學的方式停下了。
然后,它開始像一條好奇的鯨魚圍繞著那些炸彈嬉鬧。緊接著,屏幕上那些代表著炸彈的光點,在周令來得及去引爆炸彈之前,一個接一個地消失了。
“船長,我猜……”曼斯抬起頭。“你的炸彈,被吃掉了。”
“教授……”塞爾瑪的聲音顫抖,手指著船尾。
曼斯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
追趕他們的,不再是一條細細的水線了。
一道如同山脊般嶙峋的漆黑的背脊浮上了水面。它的一張巨口半沉在水下,只露出猙獰的上顎和兩根枯黃色的勾齒。金色的瞳孔里帶著嘲諷的神色看著螭吻號,仿佛是在嘲笑他們的不自量力。
螭吻號失去了所有的武器。
而他們,正面對著一頭剛剛蘇醒,而且被激怒的巨龍。
-----------------
-----------------
面對這令人絕望的龐然大物,周令松開了那雙一直死死把控著舵輪的手。
在船身劇烈的顛簸中,他步履穩健地走到通訊終端前,按下了那個紅色的通話鍵,再次和那個名為媧主的少女說了幾句話。
然后他切斷了通訊,轉過身將舵輪交給了臉色蒼白的二副。
“穩住船身,別讓它翻了。”
交代完這最后一句,他甚至沒有去拿武器,只是整理了一下衣領,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駕駛室,來到了狂風暴雨肆虐的甲板上。
曼斯正站在那里,手里握著那把已經打空了子彈的狙擊槍,像一尊雕塑般看著那頭正在逼近的巨龍。
周令走到他身邊,并肩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