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熱收回了目光,轉(zhuǎn)過身,看向了站在甲板另一側(cè)的那個身影。
周令正靠在殘破的欄桿上,任由船醫(yī)為他包扎手上深可見骨的傷口。這位周家的代表此刻顯得異常狼狽,但神情卻十分平淡。
昂熱走到他面前,向他點頭致意。
“周令船長,感謝你和你的家族在這種緊要關(guān)頭伸出援手。”
周令看著這位秘黨活了一個多世紀的傳奇屠龍者,只是平靜地說道,“我們也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zé),昂熱校長。”
他頓了頓,從旁邊的二副手里接過了通訊終端,遞給了昂熱。
“我們家主想要見你。”
昂熱接過終端。屏幕亮起,暴雨過后的信號有些不穩(wěn)定,畫面中偶爾閃過雪花,但這并不影響影像傳達過來。
畫面里,之前被周令稱為“媧主”的少女的手里捧著一盞熱茶,背景似乎是在某架私人飛機之上。
“哎呀,好久不見啊,昂熱校長。”少女輕吹了一口茶上的浮沫,率先開口,聲音清脆。
“好久不見。”昂熱點了點頭。“我們尊貴的東方混血種領(lǐng)袖看起來比上次見面時還要光彩照人。”
“客套話就免了吧。”媧主擺了擺手,直奔主題,“情況周令剛才簡單跟我說了。雖然過程驚心動魄,但結(jié)果還算沒失控。”
“我接到了周令的通訊之后就啟程了,現(xiàn)在在前往蜀川的航班上,還帶了‘?dāng)帻埮_’。不過看樣子應(yīng)該是用不到了。”
她的目光越過昂熱的肩膀,落在了那輛小推車上。雖然隔著一段距離,但她還是認出了那兩樣?xùn)|西。
“那東西就是我們的目標么,那個銅罐?”媧主的聲音變得有些冷,“雖然隔著幾千公里,但我都能聞到那股硫磺與死亡的味道。”
“是的。”昂熱側(cè)過身,拿著通訊終端靠近了那輛小推車,讓媧主看的更清楚一些。
“青銅與火之王。它現(xiàn)在正處于卵的形態(tài),還正在孵化。”
“把它帶走。”
少女的回答干脆利落,帶著一絲嫌棄,就像是在趕走一個拿著定時炸彈的客人。
“這就是個隨時會爆炸的超級核彈。如果它在長江流域孵化,整個蜀川都可能會被滅世級別的靈卷入火海。我可不想那里全境都變成第二個通古斯。”
她看著昂熱:
“既然你們卡塞爾學(xué)院自詡為屠龍的專業(yè)戶,那這個燙手山芋就交給你們了。是切片研究還是做成標本,隨你們便,只要別讓它再回到中國就行。”
昂熱優(yōu)雅地微微鞠躬。
“樂意效勞。我們會為這位尊貴的君主準備一座最堅固的監(jiān)獄。”
“還有那個盒子。”媧主的目光移向了另一輛推車,“那是‘七宗罪’吧?諾頓親手鑄造的刀劍……用來殺死其他兄弟姐妹。”
“好眼力。”昂熱看著著那個繁復(fù)的銅匣,“這是一套究極的煉金武器。按照規(guī)矩,戰(zhàn)利品理應(yīng)有你們的一半……”
“不必了。”少女揮了揮手,打斷了昂熱的話,“一整套兵器怎么分成兩半?它們只有在一起才能發(fā)揮最大的價值。”
“而且那種兇兵,只有瘋子才敢用。我們已經(jīng)有了斷龍臺,這套煉金刀劍留在我們手里也只是放在庫房里吃灰。”
她直視著昂熱的眼睛,正色道:
“昂熱,戰(zhàn)爭已經(jīng)開始了。既然這套刀劍是為了屠龍而生的,那就讓它去履行它的使命。帶上它,去砍下那些君主的頭顱。”
“這份慷慨令人動容。”昂熱收斂了笑容,“卡塞爾學(xué)院和秘黨會記住這份情誼。”
“不用急著謝我,幫你們也是幫我們自己。”少女淡淡地說。
隨后,她的話鋒一轉(zhuǎn),原本嚴肅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屬于她這個年紀的好奇。
“這次夔門計劃,那個三分鐘就解讀出了地圖的,你們的s級學(xué)生……叫路明非,是么?”
“是的。”
“他很厲害。”少女給出了簡短卻極高評價,“沒有那份地圖,你們的人出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