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兩月過去了……
民國十九年,9月18日,張少帥以“武裝調停”加入中原大戰,次日東北軍揮師入關,晉軍見東北軍勢大,未敢硬拼,雙方對峙一段時日,九月底,東北軍暫時接管了城防。
9月28日,包國維向學堂請了假,第三天,他抵達了天津衛。
“咕——”
“咕咕——”
火車轟鳴漸歇,包國維下了站,白霧裹著煤煙撲面而來,老龍頭車站擠滿了人。
“來到了天津衛啊,嘛也沒學會~”
“我學會了~”
包國維不自覺小聲哼起來,他都不記得上一世是從哪兒聽來的了,視頻號?或是某音?還是某破站?
總之他是被成功洗腦了
月臺上的人挨肩擦背,前胸貼后背,稍一挪便易撞上旁人,包國維頭頂的帽子,好幾次都險些撞掉。
對,他戴了頂平頂‘軟呢帽’,大概,類似于剃刀黨“伯明翰炮王”那種
至于為啥戴帽子?倒不是時尚,他在信里與金枝河交流,此帽醒目且少見,混在人流里便于好認。
還有一點,雖包國維希望“包不同”這個身份,名氣越大越好,但,他也希望見過他真面目的人,越少越好,身處民國,得學會隱藏自身,“包不同”這個身份,說到底是他的底牌
就如魯迅一樣,“知其名者眾,見其貌者寡。”
“你們要找的人是魯迅,關我周樹人什么事?”這是他對巡捕說的話,巡捕拍了下腦袋瓜子,對呀,我要抓的是魯迅啊,抓周樹人干嘛?
……
“小包兄弟~”
在站口,包國維遠遠聽到一聲呼喊,看去,那兒停著一輛黑色洋轎車,旁邊站著的正是一身淺藍色西裝的金枝河,他正在向自己招手呢。
包國維揮手回應了他,湊近后,兩人少不了一陣寒暄,他輕拍著包國維臂膀:
“小包兄弟,許久未見,甚是想念!自中原大戰開打,津浦線斷了通路,匆匆別過,咱們一晃便是三四月……”
“先水兄,戰火隔得音訊不通,只盼著你在天津衛能安穩度日,外頭兵荒馬亂的,這幾個月包某惶惶不安,如今見你安好,我便心安……”
“哈哈哈!來,上車!”
車上,金枝河說道:“小包兄弟,現在你的名聲可是響徹大江南北,沙先生、黃先生、還珠樓主,聽聞你要來,可是日日盼著見上你一面!”
“我也很期待與諸前輩見面……”
小轎車徑直開往福島街,直奔“天風報”報社,車輪碾過城外土路時,顛簸得厲害,風卷著塵土撲在車窗,透過去,還能見著街頭扛著大槍的兵卒,他們眼底滿是戰爭帶來的蕭索
見包國維看得出神,金枝河解釋道:
“小包兄弟,你現在看到這些佩戴“青天白日徽”帽徽的,是東北軍,自九月十八,少帥發了“巧電”擁蔣后”
“十二萬大軍,緊跟著入了關,二十一日便和平接管了天津衛,閻西山的晉軍沒放一槍就撤了,眼下局勢,應當算是穩住了……”
包國維緩緩點頭:“穩住了就好……”
外邊不僅有大兵巡街,也有數不清的流民,裹著破麻袋縮在墻根,這些都是“戰后傷痕”。
車駛入租界,這里,可以說和城外是兩個天地。柏油路瞬間平整,電車叮當而過,洋樓排排矗立,鑄鐵柵欄纏滿薔薇,西裝洋人牽狗踱步,旗袍女子倚黃包車輕笑,還有不知名的香水味飄進車窗內……
到了“天風報館”門口,身著藏青長衫的沙先生,及劉云若親自到門口迎接。
當他們見到小轎車上走下的包國維時,都驚了一下。
好好生年輕-->>!!!
盡管他們已被金枝先生提前告知:“包不同”是位少年人,可見到本人之時,還是忍不住驚嘆。
如此年輕的少年人!
竟就是創作出《鵰英雄傳》這等武俠大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