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沙教伏擊者的覆滅,并未帶來絲毫松懈。趙鐵衣命人仔細搜查了沙丘頂端,除了那兩名隨從身上搜出幾塊刻畫著扭曲符號的骨片和少量不明用途的黑色粉末外,再無更多線索。那持杖斗篷人更是尸骨無存,仿佛從未存在過。
將重傷的教習與陣亡弟子的遺體妥善安置,救回失蹤的幾名弟子(他們被困在一處流沙陷阱中,僥幸未死)后,趙鐵衣率領隊伍,帶著凝重的心情,繼續向黑風隘進發。
一路上,他反復回味著之前戰斗中那靈光一現的“混沌歸墟”之境。那并非主動的攻擊或防御,更像是一種“回歸”與“化解”的法則運用。它似乎對能量形態,尤其是這種帶有陰寒、侵蝕特性的異種能量,有著極強的克制效果。但這種狀態極耗心神與真氣,且需要借助混沌元胎的引導,尚不能隨心所欲地施展。
“黑沙教……”趙鐵衣咀嚼著這個陌生的名字,眉頭緊鎖。其操控流沙、凝聚傀儡的手段聞所未聞,陰毒詭異,絕非西域尋常勢力。他們為何要針對星火閣?是單純的劫掠,還是受人所雇?亦或是……與當年青嵐劍宗那些殘余勢力有所勾結?
抵達黑風隘后,趙鐵衣第一時間將遭遇黑沙教襲擊及自己的判斷,通過加密渠道上報總閣,并提醒西陲各分院及邊境駐軍加強戒備。
黑風隘的氣氛比想象中更加緊張。關墻之上,傷痕累累,顯然近期經歷過不止一次戰斗。駐守此地的將領證實了趙鐵衣的猜測。
“近半年來,關外不太平。”滿臉風霜的守將指著關外蒼茫的戈壁,“除了西戎那些殺不絕的狼崽子,多了不少像你們遇到的那種鬼東西!神出鬼沒,防不勝防!我們派出的斥候折了好幾批!他娘的,就跟地里的老鼠一樣,打完就鉆沙子里跑了!”
守將的話語粗糲,卻透露出嚴峻的形勢。黑沙教的活動范圍,似乎正在擴大。
趙鐵衣將燎原堂弟子編入守軍序列,參與日常巡邏與防御。他自己則帶著幾名精銳,開始主動出擊,清剿關隘附近可疑的區域,試圖找到黑沙教的巢穴或更多線索。
數日后,在一片被稱為“鬼哭峽”的險峻山谷中,趙鐵衣的小隊再次與黑沙教徒遭遇。這一次,對方的人數更多,其中甚至出現了兩名實力接近先天后期的“沙傀將”,身體凝實,動作更為靈活,還能施展簡單的沙系術法。
戰斗異常激烈。趙鐵衣有意錘煉麾下弟子,并未第一時間動用殺招,而是指揮結陣,穩扎穩打。燎原堂弟子經過嚴格訓練與多次實戰,配合默契,星火真氣對黑沙的克制效果顯著,雖人數劣勢,卻絲毫不落下風。
直到那兩名沙傀將聯手施展出一道巨大的“沙暴龍卷”,試圖將整個小隊吞噬時,趙鐵衣才再次引動了混沌元胎。
他沒有使用剛猛的燎原棍訣,而是將鐵棍平舉,心神沉入那混沌歸墟的意境。棍尖輕顫,一點混沌光芒擴散開來,如同在水中滴入一滴墨,迅速暈染周遭的空間。
那狂暴的沙暴龍卷在觸及這片混沌區域時,威力驟減,旋轉的速度變得凝滯,構成龍卷的黑沙仿佛失去了力量的維系,紛紛揚揚地灑落,最終徹底消散于無形。
兩名沙傀將發出驚怒的嘶吼,悍不畏死地撲上。趙鐵衣鐵棍點出,軌跡玄奧,并非直接攻擊其軀體,而是點向了它們能量運轉的核心節點。
“歸墟。”
他低聲吐出兩個字。
棍尖觸及之處,沙傀將龐大的身軀如同被無形的力量從內部瓦解,瞬間崩散成兩堆毫無生氣的普通沙礫。
首領被秒殺,剩下的黑沙教徒士氣崩潰,很快被燎原堂弟子清掃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