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不可能!”黑袍面具人發出絕望的嚎叫,他賴以信仗的巫神之力,在對方那詭異的混沌之力面前,竟如此不堪一擊!
混沌漩渦逆卷而上,沿著那血煞手臂,直接沖入了血湖漩渦的核心!
“轟!!!”
這一次,是真正的巨響!
整個地下洞窟天搖地動,無數碎石從頂部簌簌落下。那血湖漩渦被混沌之力從內部引爆,狂暴的能量亂流四散沖擊,將湖邊的祭壇、那黑袍面具人連同他插在地上的白骨杖,一并吞沒!
凄厲的慘叫戛然而止。
當能量風暴稍稍平息,血湖已恢復了死寂,只是顏色變得更加暗沉。湖邊的祭壇化為齏粉,黑袍面具人消失無蹤,連那柄白骨杖也斷成了數截,靈氣盡失。只有那個北燕使者,因為被趙鐵衣扔得較遠,僥幸未被波及,但也已被震暈過去。
洞窟內,只剩下趙鐵衣一人獨立,混沌氣息緩緩收斂。他看了一眼恢復平靜的血湖,眉頭微蹙。他能感覺到,那股試圖降臨的邪惡意志在最后關頭退縮了,并未被徹底毀滅。這巫蠱之力的源頭,比想象中更難纏。
他走到昏迷的北燕使者身邊,提起他,又看了一眼那斷折的白骨杖和殘留的血髓晶粉末,不再停留,身形一閃,便沿著原路離開了這處充滿不祥的地下洞窟。
必須盡快將這里的情況,尤其是巫神降臨儀式的細節和那黑袍人的身份線索,傳回京城。西域之事,暫告一段落,但更大的風暴,恐怕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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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通惠碼頭。
夜色深沉,漕運河道上燈火通明。第一批四艘打著星火商會旗號的糧船,正緩緩靠岸。碼頭上,戶部漕運司的胥吏早已等候,準備進行例行的勘合與檢查。
商會管事陪著笑,將文書遞上:“大人,這是江淮來的糧船,共計稻米八千石,這是批文和稅單,請您過目。”
那為首的胥吏接過文書,漫不經心地翻看著,眼神卻時不時瞟向那幾艘吃水頗深的糧船。
“嗯,手續倒是齊全。不過嘛……”他拖長了語調,將文書合上,“近來朝廷嚴查漕運私弊,尤其是糧秣大事,更是重中之重。這幾艘船,需要開艙,仔細查驗!”
管事臉色微變:“大人,這……船上都是袋裝稻米,開封查驗,恐受潮氣啊……”
“怎么?心中有鬼?”胥吏臉色一沉,“這是上頭的命令!所有入京糧船,必須嚴查!開艙!”
他身后的一群差役立刻如狼似虎地涌上前,就要強行登船。
就在這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來:
“且慢。”
只見一隊人馬簇擁著一位身著官袍的中年人快步走來,正是刑部尚書張廷玉!他身后還跟著冷鋒以及幾名監察司屬員。
那胥吏見到張廷玉,嚇得腿一軟,連忙躬身行禮:“卑職參見張尚書!”
張廷玉看也沒看他,直接對冷鋒道:“查。”
冷鋒一揮手,監察司的人立刻上前,取代了那些漕運司差役,開始登船檢查。他們動作專業而迅速,并非胡亂翻找,而是有重點地探查船艙底部、夾層等可能藏匿違禁品的地方。
那胥吏額頭冷汗直冒,眼神閃爍,想要說什么,卻在張廷玉那威嚴的目光下不敢開口。
片刻之后,冷鋒回來稟報:“尚書大人,四艘糧船,共計稻米八千石,賬實相符,并未發現夾帶違禁之物。”
張廷玉這才將目光轉向那面如死灰的胥吏,冷冷道:“是誰讓你在此刻意刁難,延誤漕運的?”
胥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人明鑒!是……是上頭吩咐,說星火閣的船……要特別‘關照’……”
“上頭?哪個上頭?”張廷玉追問。
胥吏支支吾吾,不敢明。
張廷玉冷哼一聲:“帶走!交由監察司,仔細審問!”
立刻有監察司屬員上前,將那胥吏架起拖走。
張廷玉這才對那驚魂未定的星火商會管事溫道:“漕運乃國之大脈,不容宵小作祟。糧食既無問題,即刻卸船入庫吧。本官會奏明陛下,嚴查此類瀆職刁難之行。”
“多謝張尚書!多謝冷大人!”管事連連道謝,心中后怕不已。若非閣主早有安排,將大部分糧食暗中轉運,今日若真被查出些什么,后果不堪設想。
遠處,碼頭陰影中,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這邊,看到胥吏被帶走,糧船順利卸貨,眼中閃過一絲憤恨與焦急,迅速轉身消失在黑暗中。他必須立刻將消息傳回去——星火閣似乎有所察覺,明修棧道之計未能奏效,張廷玉和監察司的介入,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通惠碼頭這一把暗火,剛剛點燃,便被無情掐滅。但放火之人,并未死心。
京城與西域,兩處的風波暫時平息,然而水面之下,更洶涌的暗流,正在積蓄著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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