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蝕巖群內的戰斗塵埃落定,殘余的幾名漠神遺民在星火閣弟子配合下被迅速制服、廢去修為。空氣中彌漫的血腥與煞氣,在趙鐵衣那無形的混沌領域籠罩下,正緩緩被凈化、消弭。
冷鋒指揮著屬下清理戰場,救治傷員,目光卻始終不離那癱軟在地、氣息奄奄的持杖遺民,以及巖頂那道玄衣身影。他知道,將軍親至,意味著西陲之事,已引起了最高層面的重視。
趙鐵衣自巖頂飄然而下,落在持杖遺民身前。他甚至未曾低頭去看那如同爛泥般的俘虜,只是伸出一根手指,指尖繚繞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混沌氣流,輕輕點在了其眉心。
搜魂!
對于這等信奉邪神、手段殘忍、心智早已扭曲的狂信徒,常規審訊效率太低,且極易被其體內的禁制或那“漠北之影”的殘留意志干擾。趙鐵衣選擇以最直接、也是最霸道的方式,攫取其靈魂深處的一切記憶與秘密!
“呃啊啊——!”
持杖遺民發出凄厲不似人聲的慘嚎,身體劇烈抽搐,雙眼翻白,七竅中溢出黑色的污血。他殘存的意識在混沌之力的碾壓下,如同脆弱的琉璃,瞬間支離破碎,所有被隱藏、被封印的記憶碎片,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涌而出,被趙鐵衣的神識強行攝取、梳理。
一幕幕混亂、血腥、充斥著瘋狂信仰的畫面在趙鐵衣識海中飛速閃過:
無盡的黃沙與戈壁……隱藏在流沙之下的古老神殿遺跡……以活物鮮血繪制的巨大祭壇……無數如同眼前這持杖者一樣、眼神狂熱的遺民,日夜不停地吟誦著拗口的禱文……他們供奉的,并非具體的神像,而是一團不斷扭曲、仿佛由純粹陰影與死寂構成的巨大虛影——那便是“漠北之影”!
記憶碎片繼續深入,指向更西方,越過千里戈壁,是一片被永恒冰雪覆蓋的、巍峨連綿的巨大山脈——萬古冰原!冰原深處,有一座完全由黑色寒冰構筑的、宛如巨獸匍匐的猙獰宮殿——寂滅神殿!
那里,便是漠神遺民的核心圣地,也是“漠北之影”意志最為凝聚之地!
趙鐵衣“看”到,在神殿的最深處,懸浮著一枚巨大無比、如同心臟般緩緩搏動的暗紅色晶體,其形態與持杖者骨杖上鑲嵌的“血鑰”一模一樣,只是放大了千萬倍,散發著令人窒息的邪惡與磅礴能量!無數細密的、由血煞構成的能量流,如同血管般從這巨型“血鑰”中延伸而出,連接著神殿四壁,更似乎……穿透了虛空,連接向不可知的遠方!
這枚巨型“血鑰”,便是溝通、乃至一定程度上“束縛”那“漠北之影”的關鍵!也是所有小型“血鑰”的力量源頭!
記憶在此處變得極其模糊且充滿抗拒,一股冰冷、荒蕪、帶著磨滅一切印記的意志試圖反撲,抹去這最核心的秘密。顯然,這持杖者的靈魂深處被設下了極強的禁制。
趙鐵衣眼神一冷,混沌之力驟然加重!
“破!”
那試圖反撲的意志如同撞上了亙古不移的神山,瞬間崩碎!最后的記憶屏障被強行轟開!
他“看”到了更令人心驚的畫面:在那巨型“血鑰”的下方,神殿的地面上,刻畫著一個覆蓋了整個大殿的、復雜到極點的超巨型陣法!陣法的一些關鍵節點處,鑲嵌著的并非靈石,而是一顆顆……仍在微微搏動的心臟!有人類的,有巨大異獸的,甚至還有一些散發著淡淡神性光輝、疑似古老種族的核心!
這陣法的作用,并非簡單的聚集能量或召喚,更像是一個……錨點!一個試圖將某個位于極其遙遠、甚至可能不在同一維度空間的“存在”,強行“拉拽”或者說“穩定投射”到此界的恐怖儀式!
而“漠北之影”,很可能就是那個被“拉拽”或“投射”過來的存在的……一部分意志顯化!其本體,遠比此刻展現的更加恐怖!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