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海天沒有立刻回答,他沉吟片刻,忽然道:“兩位可知,近半年來,除了船只失蹤,東海沿岸還發生了多起漁民和沿海村落被襲事件?兇手并非海盜,而是一些形貌古怪、刀槍不入的‘海鬼’?”
蕭燼目光微動:“海鬼?”
“據幸存者描述,那些‘海鬼’身著奇特的密閉鎧甲,不懼刀劍,力大無窮,能操控水流與水雷,行動如鬼魅。”厲海天沉聲道,“我螭龍幫多位好手,也折損在它們手中。朝廷雖派人調查,卻始終未能剿滅,反而損失不小。我懷疑,這些‘海鬼’,與那鬼霧海中的鋼鐵怪物,脫不了干系!”
他頓了頓,身體微微前傾,目光緊緊盯著蕭燼:“租船可以,甚至我螭龍幫最好的‘破浪蛟’都可以借給二位。但厲某有一個條件——”
“說。”
“帶我的人一起去!”厲海天眼中閃過一絲仇恨與決絕,“我要親眼看看,那霧里到底是什么鬼東西!為我死去的兄弟們,討個公道!”
蕭燼看了他一眼,瞬間明白了這位幫主的打算。借刀sharen,順便探查真相。不過,這正合他意。有熟悉海域的螭龍幫眾引路,能省去不少麻煩。
“可以。但你的人,必須絕對服從命令,否則,生死勿論。”蕭燼冷聲道。
厲海天深吸一口氣,重重點頭:“成交!我親自帶隊!”
半個時辰后,一艘比之前那艘更加龐大、船體線條更加流暢、通體閃爍著幽冷金屬光澤的的三桅帆船——“破浪蛟”,緩緩駛離了臨淵港。船首那尊螭龍雕像的雙眼,似乎鑲嵌著某種寶石,閃爍著幽幽的光芒。
厲海天親自掌舵,帶了幫中最精銳的二十名好手,其中還包括兩名懂得觀測天象與海流的老舵工。
船只劈波斬浪,向著東方那片被漁民視為禁忌的“鬼霧海”駛去。
起初數日,航行順利。海天一色,鷗鳥翔集。但隨著不斷深入,天色漸漸變得陰沉,海風中也帶上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如同鐵銹般的腥氣。遠處的海平面上,開始出現一片朦朧的、仿佛連接天地的灰白色霧墻。
那就是鬼霧海的外圍。
“快到了!”一名老舵工聲音干澀,帶著恐懼,“各位爺,再往前,羅盤就要失靈了!”
蕭燼站在船頭,黑袍在海風中獵獵作響。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前方那片濃霧之中,傳來的強烈規則排斥感和能量干擾。系統界面的探測信號變得極其不穩定,世界壁壘穩定度的數值在這里開始劇烈跳動。
云昭按著劍柄,神情凝重。她的劍心能感知到,那霧中隱藏著巨大的兇險,以及……一絲與她玉佩同源,卻又被扭曲、污染的護界之力。
厲海天緊握著舵輪,手背青筋暴起,眼神死死盯著那片越來越近的濃霧。
當“破浪蛟”號一頭扎進那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時,仿佛瞬間從白天踏入了永夜。光線被吞噬,聲音變得沉悶扭曲,就連方向感都開始錯亂。羅盤上的指針瘋狂旋轉,徹底失效。
只能依靠老舵工的經驗和直覺,以及蕭燼那超越常人的感知來辨別方向。
船只在死寂的濃霧中緩慢前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緊張地注視著四周。海水變得粘稠而漆黑,仿佛墨汁。
突然——
“咻!!!”
一道熾白色的光束,毫無征兆地從左側濃霧中激射而出,速度快得驚人,直接射向“破浪蛟”的船舷!
“小心!”厲海天怒吼一聲,猛地打舵!
光束擦著船舷掠過,擊中海面,瞬間蒸發出一個大洞,白色的水汽沖天而起!
攻擊來了!
幾乎在同時,濃霧中,數個模糊的、呈現出流線型、如同梭魚般的金屬輪廓,悄然浮現。它們通體暗藍,表面光滑,沒有任何風帆或槳櫓,靜靜地懸浮在海面上,頭部亮起了危險的紅色光芒。
正是星海文明的巡邏艇!
而在更遠處的霧氣深處,一個無比龐大、仿佛海島般的巨大陰影,若隱若現。其規模,遠超任何已知的艦船!
警告!遭遇“星海輕型巡邏艇(制式)”x5!檢測到后方存在超大型能量聚合體!判定為“星海前沿基地(移動要塞型)”!威脅等級:極高!
規則解析場受到強力干擾!效率降低70%!
系統的警告聲在腦海中急促響起。
蕭燼看著那五艘呈包圍之勢而來的巡邏艇,以及霧氣后方那令人心悸的龐大陰影,非但沒有恐懼,眼中反而燃起了熊熊的戰意。
他扭了扭脖子,骨節發出噼啪的脆響,周身暗紅色的氣血開始不受控制地升騰,如同燃燒的火焰,將周圍的濃霧都染上了一層血色。
“云昭,清理雜魚。”
“厲幫主,穩住船,靠近那個大家伙!”
他咧嘴,露出一個冰冷而狂氣的笑容。
“狩獵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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