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籍站在那里,一臉茫然,完全沒有聽明白項梁話語里面的意思,更是對項梁的擔(dān)憂也好、迷茫也好,對他的全部情緒都表示我完全不理解。
就像是面對讓自己干活,卻被老婆輸入了錯誤指令的丈夫一樣。
迷茫而又無辜。
“叔父,您在說什么啊?”
一句話讓項梁整個人都有些許崩潰了,他一口氣哽在那里上不去下不來,但最后還是只能夠長長的嘆了口氣,按著自己的額頭,用項籍能夠聽得懂的話說道:“意思就是,現(xiàn)在我們造反的基礎(chǔ)已經(jīng)在慢慢的消失了?!?
“若是繼續(xù)等下去,只怕咱們謀反的事情還沒有開始就要被鎮(zhèn)壓下去了。”
這樣子說著,項梁看著項籍說道:“不過這些你倒是也不用管,我還活著呢,我會去做這些事情的,羽兒,你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的練兵、好好的練武,到時候身為一個大將軍就可以了?!?
項梁的眉宇中帶著些許堅定的神色,他站了起來看著遠處的方向:“咱們已經(jīng)與其余的人分散太久了,是時候去找他們匯合了。”
“那個暴君如今得到了一個合適的繼承人,我們不能夠繼續(xù)按照原本的方式方法去干等下去了,我們...恐怕是熬不到那一天了。”
是的,原本六國的計劃就是“熬”。
熬到嬴政撐不住的那一天。
在原本的歷史上就是這樣的,六國余孽們的生活其實比這個版本中的生活要強得多,因為沒有嬴野的出現(xiàn),天下間的黔首對大秦的容忍度都快到了一個了,而沒有進步的階梯、天下之間那些郡縣上的郡守和縣令也是兩頭下注,所以根本沒有怎么用心的追捕他們。
與其說他們是在逃亡,不如說他們是在一個自己熟悉的環(huán)境中生活,等待。
他們眼睜睜的站在一旁,看著嬴政為了這個天下而用盡心思,將自己當(dāng)成是一支蠟燭燃盡,將自己的生命當(dāng)做燭火,而后眼睜睜的看著秦這個剛才統(tǒng)一的帝國落入了胡亥的手中、落入了趙高的手中,最后看著黔首們被一?;鹦亲訌氐c燃。
火焰無窮無盡的開始燃燒,龐大的火焰——陳勝吳廣起義瞬間點燃了整個天下黔首們的心思,第一次他們知道了,哦,原來我們還可以造反啊。
也正是這樣的心思,再加上從前對于“六國”的眷戀,黔首們心思開始不定了。
這個時候,他們堂而皇之的再站出來,說自己要復(fù)國,黔首們就很容易接受了。
人們的記憶是一個十分有趣的東西,在某些時候,他們往往會忘記“痛苦”。
回憶會美化一個人,無論你是否有意,你都會在回憶中模糊回憶的那個人或者那個事物的“缺點”,思念到了深處,這些模糊也就到了深處。
直到最后,你的現(xiàn)實生活終于承受不住從而坍塌的那一剎那,你會將“記憶中的事物”給美化成“白月光”一樣的存在。
原本的歷史中,六國的復(fù)國就是因此。
難道六國的黔首們不知道以往的六國也不是什么好東西,甚至還沒有秦國好么?他們當(dāng)然知道,只是記憶隨著他們的回憶而逐漸的變得模糊。
他們開始覺著自己從前的國家很好,若是回到了那個時候自己是不是就可以活下去了?
所以,只需要六國余孽的輕輕挑撥他們就愿意跟隨六國余孽們謀逆了。
但.....這一套把戲現(xiàn)在玩不通了。
為什么?
因為嬴野來了。
嬴野來了之后,先是開創(chuàng)出來了新式農(nóng)具、以及租賃署這種東西,給了百姓們一個活下去的理由和辦法,繼而又是將秦律更改為法典,讓他們不必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活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