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就是他炸鍋,”張百川眼神發冷,“佯攻株洲,打疼它,何健剛吃了虧,驚魂未定,肯定怕咱們真把他的退路斷了。他必然從長沙,甚至從圍剿軍團主力的部隊里再抽人回來救,”
他拳頭在地圖上株洲和長沙之間狠狠一砸:“咱們,就在半道上,等他送上門來,這次,換個胃口,專挑軟的捏,打他的援兵,吃了援兵,株洲的敵人嚇破膽,說不定能白撿,”
“圍點打援,”老徐恍然大悟,“好算計,”
“干他娘的,”何萬山一拍大腿,“師長,你說打哪兒就打哪兒,”
命令迅速下達。剛剛經歷大戰、補充完畢的獨立師再次像上了發條,迅速行動起來。一部分部隊大張旗鼓地向株洲方向逼近,做出圍攻態勢,故意弄得煙塵滾滾,聲勢浩大。
主力卻悄無聲息地潛伏在預定的伏擊區域――一條從長沙通往株洲的必經之路兩側的山林里。
消息很快傳到長沙。何健果然又驚又怒,拍著桌子罵娘:“欺人太甚,這幫赤匪,沒完沒了,真當我湘軍無人了嗎?”他生怕株洲有失,斷了重要補給線,硬是從長沙守軍和西面“圍剿”部隊里又摳搜出一個多旅的兵力,火急火燎地命令他們馳援株洲。
“快,快,都他媽快點,耽誤了軍情,老子斃了你們,”帶隊的旅長騎在馬上,不停地催促。隊伍拉得老長,士兵們跑得氣喘吁吁,怨聲載道。他們剛被從相對“安全”的防區調出來,跑這冤枉路,心里早就罵開了花,警惕性也低了不少。
伏擊圈里,空氣仿佛凝固了。戰士們趴在草叢里、石頭后面,槍口對著下方的土路,連呼吸都壓得很輕。
張百川舉著望遠鏡,看著敵人的先頭部隊亂糟糟地進入山谷,然后是主力,輜重隊……
“打,”幾乎就在敵人全部進入口袋的瞬間,張百川猛地一揮手,
“噠噠噠噠――,”“轟,轟,”
剎那間,機槍、步槍、迫擊炮、手榴彈的轟鳴聲撕裂了山谷的寂靜,子彈像潑水一樣從兩側山頭傾瀉而下,爆炸的火光不斷在敵軍隊列中騰起,
“中埋伏了,快跑啊,”
“長官,長官在哪?”
敵軍隊形瞬間大亂,人仰馬翻,死傷慘重,士兵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竄,根本組織不起有效的抵抗。
“吹沖鋒號,”張百川拔出駁殼槍,率先躍出掩體,“全體都有,沖下去,繳槍不殺,”
“殺啊,”
獨立師的戰士們如同猛虎下山,喊著震天的殺聲,從四面八方沖入敵群。士氣正旺,裝備一新,又是以逸待勞,戰斗幾乎呈現一邊倒的態勢。
何萬山沖在最前面,大刀片子掄得呼呼生風,幾個想抵抗的敵兵瞬間被他砍翻。老徐帶著人專門堵截試圖逃跑的敵人,不斷喊話:“放下武器,紅軍優待俘虜,”
戰斗結束得比預想的還要快。不到兩個小時,槍聲就稀落下來。山谷里到處都是跪地求饒的俘虜和堆積如山的武器裝備。
“報告師長,殲敵一個旅部、兩個整團,潰散不少,抓不過來,”一個滿臉硝煙的營長興奮地跑來報告,“繳獲太多了,光重機槍就有八挺,”
老徐跑過來,嘴都快咧到耳根子了:“發了,師長,這回真發了,迫擊炮、步兵炮都有,彈藥多得扛不動,”
張百川點點頭,看著戰士們興高采烈地打掃戰場,收繳武器,看押俘虜。這一仗,打得漂亮,代價小,收獲巨大。獨立師的實力又硬生生拔高了一截。那股繳獲補充帶來的踏實感和擴編的喜悅,彌漫在整個隊伍里。
他稍微松了口氣,剛想吩咐盡快打掃戰場轉移,林風又一次腳步匆匆地找到了他,臉色比上次更加難看。
“師長……”林風的聲音有點發干,遞過來一張新的電文紙,“那支‘特種試驗部隊’……有更詳細的訊息了……他們……他們攜帶的不是常規武器……電文里提到了‘特種煙’、‘窒息性投射物’……他們行軍路線飄忽,但目標……目標一直沒變,還是朝著……”
他艱難地吞咽了一下,看向西邊主力軍團所在的方向。
“……而且,截獲的密電顯示,他們接到指令……‘不計后果,測試效能’……”
“特種煙?窒息?”張百川的心猛地一沉,一把抓過電文紙,上面的字眼像毒針一樣刺進他的眼睛。
一種前所未有的寒意,瞬間攫住了他。這不是他熟悉的任何戰斗模式。敵人到底弄來了什么鬼東西?
西邊……主力……
巨大的陰影,伴隨著繳獲的喜悅,再次籠罩下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