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打掃戰場,撲滅那些火,小心那些罐子,別用手直接碰,”張百川一邊下令,一邊快步走向俘虜群。他要盡快從俘虜嘴里撬出情報。
何萬山拎著滴血的大刀,踢了踢一個燒焦的罐子殘骸:“呸,還以為多厲害,原來怕火,”
老徐則帶著人緊張地統計著傷亡和繳獲。傷亡不大,主要是最初被流彈和零星毒煙波及的幾十個戰士,出現了惡心嘔吐的癥狀,但無人死亡。
繳獲卻極其驚人:大量先進的沖鋒槍、步槍、望遠鏡、通訊設備,還有不少看不懂的儀器和文件,以及幾套完整的那種怪異防護服和面具。
“師長,這東西……”老徐指著防護服,心有余悸。
“全部帶上,以后可能有用,”張百川沉聲道。他又看向那些垂頭喪氣的俘虜,特別是幾個穿著軍官服的,“把他們分開審,我要知道這支部隊的所有情況,任務、裝備、后續計劃,”
審訊很快有了結果。這支部隊攜帶的確實是試驗性的化學武器,本想用在紅軍主力聚集區造成大規模混亂和殺傷,沒想到在這陰溝里翻了船。他們的行動高度保密,后續并無立即跟進的部隊。
消息傳回,所有人都松了口氣,但背后還是一陣發涼。幸好攔住了。
幾天后,隘口大捷的消息和詳細的戰利品、審訊報告被快馬加鞭送到了軍團部。
指揮部里,賀軍長拿著報告,看了又看:“好,干得漂亮,張百川這小子,又立了大功了,這可是捅了馬蜂窩,替主力除掉了個心腹大患,”
任政委也滿臉激動:“不僅戰術巧妙,敢于迎戰,而且考慮周全,繳獲了大量極具價值的情報和裝備,這功勛太大了,”
很快,一道新的命令和一份來自更高層的嘉獎令送到了獨立師駐地。
軍團部的通訊員站在臨時搭起的臺子上,聲音洪亮:“鑒于黔北獨立第一師,現紅二方面軍獨立師,自組建以來,連續作戰,殲敵有功,成功挫敗敵軍險惡陰謀,繳獲大批軍械物資,部隊極大擴編,已成我軍重要重要力量,經研究決定,并報請中央軍委批準:即日起,獨立師擴編為中國工農紅軍黔東軍團,下轄三個師,任命張百川同志,為軍團司令員,”
命令念完,臺下先是一靜,隨即爆發出海嘯般的歡呼聲,
“軍團,咱們是軍團了,”
“司令員,張司令員,”
何萬山激動得一把抱住老徐:“老徐,聽見沒,咱們是軍團了,老子是軍團的人啦,”
老徐也笑得合不攏嘴,一個勁點頭。
張百川站在臺上,看著臺下歡呼雀躍、人數已然過萬的隊伍,心中也是豪情激蕩。從湘江邊一路殺出來,隊伍越打越強,名頭越打越響,如今終于成了能獨當一面的軍團。
擴編工作立刻緊鑼密鼓地展開。俘虜里愿意留下的經過整編,加上沿途吸收的貧苦青年,三個師的架子迅速搭了起來。雖然新兵多,但骨干都是百戰余生的老兵,繳獲的精良裝備更是讓戰斗力飆升。整個軍團煥發著蓬勃的生機。
慶功宴上,氣氛熱烈。何萬山端著碗湊到張百川面前,咧著嘴:“司令員,這下咱們鳥槍換炮了,下一步打哪兒?你指哪兒,咱們打哪兒,”
老徐也笑著說:“是啊司令員,現在咱們兵強馬壯,是該好好活動活動筋骨了。”
張百川笑了笑,剛想說話,林風又一次不合時宜地出現了,臉色依舊凝重,甚至比前幾次更難看。他手里拿著一份剛翻譯出來的長電文,直接遞給了張百川。
“司令員……剛破譯的……敵軍高層通訊……他們……他們確認了試驗部隊的損失……極為震怒……”
張百川接過電文,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電文上不僅提到了報復,更關鍵的是,里面頻繁出現了一個新的代號――“鐵壁”。并且明確指示,調動“中央軍精銳三個師”,由一名叫薛岳的軍官指揮,協同原湘、桂、黔地方軍閥部隊,“務必以最快速度,最猛烈之手段,徹底鎖死并剿滅黔東之赤匪軍團,不得使其與賀軍長部再度靠攏或流竄……”
薛岳?中央軍三個精銳師?鐵壁合圍?
張百川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面,剛剛因擴編為軍團而沸騰的熱血,慢慢冷靜下來。
巨大的勝利背后,是更加巨大的危機。敵人顯然被徹底激怒了,不再是小打小鬧的地方軍閥,而是動用了真正的嫡系精銳,擺出了泰山壓頂的態勢。
剛剛誕生的黔東軍團,還沒來得及好好喘口氣,就將面臨一場前所未有的、真正意義上的生死考驗。
慶祝的喧囂還在耳邊,但張百川的心,已經飛向了即將到來的、更加慘烈的風暴中心。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