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部里的氣氛沉重，南下鬼子勢如破竹的消息壓在每個人心頭。干部培訓班剛剛結束帶來的些許振奮，早已被嚴峻的現實沖散。

“國民黨軍敗得太快了，”蕭參謀長放下電話，臉色難看：“剛剛接到總部通報，南線多處防線已被突破，鬼子先頭部隊已逼近黃河沿岸重要渡口，照這個速度，最多半個月，鬼子就能完成南線戰役目標。”

關政委深吸一口煙，眉頭擰成了疙瘩：“半個月…比我們最壞的預估還要快，這意味著留給咱們的時間不多了，香月清司隨時可能抽出手，甚至可能挾大勝之威，提前對咱們發動更大規模的掃蕩。”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沉默不語的張百川，他正站在地圖前：“半個月…”張百川終于開口：“夠了。”

“夠了？”老徐有些愕然：“司令員，鬼子可是好幾萬主力隨時可能壓過來，”

“正因為他主力可能很快壓過來，咱們才更不能干等著，”張百川看著地圖中的敵我態勢：“鬼子現在注意力在南邊，后方必然相對空虛，而且他們剛打了勝仗，從上到下都驕狂得很，這正是咱們的機會，”

“機會？”教導一旅許旅長疑惑道：“司令員，你是想…”

“主動出擊，”張百川斬釘截鐵：“不能等他準備好了一切來打咱們，要趁他病要他命，在他主力回援之前，先打掉他幾個要害據點，破壞他的交通線，繳獲物資，進一步壯大自己，同時要把他的后方攪個天翻地覆，讓他首尾不能相顧，”

這個大膽的計劃讓指揮部里響起一片吸氣聲。

“打哪里？”彭旅長躍躍欲試。

張百川的手指點在地圖上同蒲鐵路，鬼子的生命線，南下的兵員、物資很大一部分靠這條鐵路輸送，咱們就在這上面做文章，”

他詳細部署道：“老徐，”

“到，”

“你的358旅，負責拔掉黑石驛火車站和周邊三個據點，這里是同蒲路北段的一個重要節點，囤積了不少物資，動作要快，提前準備好馬車、大車、獨輪車，打下來之后，能搬走全都的搬走，搬不走的，連同鐵軌、枕木，給徹底破壞，”

“是，保證完成任務，”

“老陳，”

“到，”

“你的359旅，負責打援，在黑石驛以南的鷹嘴嶺設伏，鬼子火車站遇襲，最近的據點肯定會出兵增援，你的任務就是把援兵給我堵住，狠狠地打，至少要遲滯他們八個小時，”

“沒問題，讓他來多少死多少，”

“老許，老彭，”張百川看向兩位教導旅長。

“到，”

“你們的教導旅新兵多，這次不擔負主攻，一旅負責側翼警戒和戰場救護，二旅作為總預備隊，隨時準備投入戰斗，這也是讓新兵感受戰場氛圍的好機會，但不準蠻干，”

“明白，”

“周團長，”

“到，”炮兵團長老周立刻起身。

“你的炮兵團，分散配屬給358旅和359旅，特別是那幾門山炮，給我瞄準了鬼子的炮樓和機槍工事打，要打出咱們炮兵的威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