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隨著各伏擊陣地指揮員幾乎發出的命令，晉西北軍區蓄勢已久的怒火，傾瀉而下。

“轟，轟，轟，”

軍區炮兵團團長周團長指揮5門九二式步兵炮和十余門迫擊炮發出的第一輪齊射，狠狠砸在了鬼子第40旅團行軍縱隊的頭部，正在埋頭行軍的鬼子猝不及防，頃刻間人仰馬翻，卡車被炸成燃燒的火球，拉輜重的騾馬驚惶嘶鳴，亂沖亂撞。

“八嘎，敵襲，隱蔽，”鬼子一名大隊長聲嘶力竭地吼叫著，試圖組織抵抗，但狹窄的河谷公路限制了他們的展開，突如其來的打擊讓鬼子陷入了短暫的混亂。

“機槍，給我封鎖路口，一個鬼子也別放過去，”715團團長王大山吼叫著，他團里的輕重機槍噴吐出致命火舌，將試圖向前突圍的鬼子成片撂倒。

幾乎在炮擊響起的同時，埋伏在兩側山腰的八路軍戰士發起了沖鋒。

“同志們，沖啊，消滅鬼子，”

“為柳樹溝的鄉親們報仇，”

震天的喊殺聲從四面八方傳來，無數灰色身影沿著山坡迅猛撲下。

鬼子第40旅團旅團長很快從最初的震驚中恢復，到底是鬼子精銳，基層軍官迅速收攏部隊，依托被炸毀的車輛、路基和有限的巖石作為掩體，組織起頑強的抵抗。

“擲彈筒，瞄準山坡，”

“機槍陣地，左前方，壓制，”

三八式步槍精準的射擊和歪把子機槍密集的彈雨，也給沖鋒的八路軍造成了傷亡，不斷有戰士中彈倒地，戰斗瞬間進入白熱化。河谷中槍炮聲震耳欲聾，硝煙彌漫。

晉西北軍區前線指揮部，設在一個能俯瞰部分戰場的高地上。電話線拉得到處都是，通訊員跑進跑出。

張百川舉著望遠鏡，眉頭緊鎖。關政委和蕭參謀長站在一旁，同樣面色凝重。

“鬼子反應很快，抵抗很頑強。”蕭參謀長聽著各處的匯報，語速很快：“特別是他們的機槍和擲彈筒，給我們沖鋒部隊造成不小麻煩，黃崖底口子那里，王大山壓力很大，鬼子幾次想拼死打開缺口。”

張百川放下望遠鏡，看向兩人：“硬沖傷亡大。參謀長命令周團長，炮兵不要省炮彈，給我集中轟擊鬼子集結的區域和機槍火力點，重點打掉他們的重武器，政委，讓各部隊政治干部動員起來，鼓勵戰士們勇敢戰斗，但也要講戰術，不要蠻干，”

“好，”蕭參謀長立刻抓起電話：“接炮兵團，老周嗎？司令員命令，集中火力，打掉鬼子的機槍和擲彈筒，給我盯死了打，”

關政委也對身邊的干事說：“通知各團政委、指導員，到最前沿去，穩住部隊，發揚咱們近戰夜戰的特長，用手榴彈和刺刀解決問題，”

炮火變得更加精準和有針對性，九二式步兵炮的直瞄射擊，開始逐個清除鬼子在巖石后和殘骸邊的火力點。

“轟，”一處鬼子的歪把子機槍陣地連同射手被炸上了天。

“打得好，”沖鋒的戰士們發出一陣歡呼。

“機槍掩護，爆破組上，”716團團長賀東生指揮著部隊。幾名戰士抱著炸藥包和集束手榴彈，在戰友火力掩護下，匍匐接近鬼子依托卡車殘骸建立的環形工事。

“噠噠噠，”鬼子子彈打在泥土上，噗噗作響。

一名爆破手中彈犧牲，另一名立刻接過炸藥包，猛地滾進一個彈坑，利用掩護繼續前進。

“同志們，沖啊，”嘹亮的軍號聲響起，更多的戰士躍出臨時掩體，發起了新一輪沖擊，雙方的距離迅速拉近，很快便絞殺在一起，刺刀的碰撞聲、怒吼聲、慘叫聲響成一片。

與此同時，在伏擊圈的外圍，阻擊戰斗同樣激烈。

教二旅721團團長丁勝，正按照計劃“節節敗退”，但他退得很有章法，不斷利用地形設下小股伏擊和冷槍冷炮，一點點消耗著追兵的銳氣和兵力。

“團長，鬼子追得挺緊，”一營長跑過來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