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358旅旅長老徐裹緊繳獲的鬼子軍大衣，靠在戰(zhàn)壕壁上，

“旅長，不對勁。”715團團長王大山貓著腰摸過來，聲音壓得極低：“鬼子那邊太安靜了，連往常清晨該有的炊煙都沒見幾縷。哨兵說下邊峽谷像是在搗鼓什么大家伙。”

老徐一個激靈，睡意全無：“大家伙？狗日的難道把更大口徑的炮拉上來了？還是坦克要硬闖？”他抓起電話，搖通了旅部，“接司令員，快，”

幾乎同時，東側(cè)教一旅旅長許達的電話也打了進來。719團團長鐘偉報告，發(fā)現(xiàn)鬼子陣地后方有異常燈光晃動，似乎有車輛在密集調(diào)動。

張百川在前線指揮所里，握著兩個話筒，臉色異常凝重。羅政委和蕭參謀長也圍了過來。

“老徐，許達，你們都發(fā)現(xiàn)了？”張百川沉聲道：“鬼子不是在睡覺，他們是在準備給我們來個狠的，告訴所有部隊，立刻進入最高戒備狀態(tài)，炮兵觀測員給我盯死了，一旦發(fā)現(xiàn)可疑目標，不用請示，立刻開炮，”

命令剛傳下去，天色微亮。突然，一陣不同于以往山炮和步兵炮的、更加沉悶渾厚的炮聲從峽谷北端傳來，

“是重炮，”蕭參謀長經(jīng)驗豐富，一聽聲音臉色就變了：“至少是105毫米以上的榴彈炮，鬼子把師屬炮兵拉上來了，”

話音未落，呼嘯聲劃破黎明的天空，緊接著是地動山搖的爆炸，火球在358旅和教一旅的陣地上騰起，“隱蔽，全體隱蔽，”各級指揮員的嘶吼在爆炸的間隙中顯得微弱無力。

炮擊覆蓋了整個七寸峽前沿陣地，比前一天猛烈數(shù)倍，炮火尚未完全停歇，鬼子第110師團主力步兵，在軍官的督戰(zhàn)下，向著八路軍陣地發(fā)起了集團沖鋒，這一次，他們顯然接受了教訓，隊形更加分散，利用彈坑和地形交替掩護，沖鋒的勢頭更加兇猛。

“上陣地，鬼子摸上來了，”盡管被炸得頭暈眼花，幸存的八路軍戰(zhàn)士們還是毫不猶豫地沖上滿是浮土和殘骸的戰(zhàn)位。

戰(zhàn)斗從一開始就進入了最殘酷的消耗戰(zhàn)。子彈如同潑水般相互傾瀉，手榴彈在雙方陣地前炸成一串。鬼子憑借兵力優(yōu)勢和強大的火力支援，不顧傷亡地連續(xù)沖擊。八路軍戰(zhàn)士們則憑借殘存的工事和頑強的意志，寸土必爭。

西側(cè)358旅716團防守的一段陣地被鬼子重點突破。團長賀東生對著電話狂吼：“二營長，把你的人全壓上去，把狗日的給我反下去，丟了陣地，我槍斃你，”

“團長，二營長犧牲了，鬼子坦克上來了，”電話里傳來帶著哭腔的喊聲。

只見兩輛鬼子坦克，掩護著大量步兵，正沿著公路一側(cè)較為平緩的坡度，隆隆地駛向716團陣地的側(cè)翼缺口，坦克機槍掃射著戰(zhàn)壕，壓得戰(zhàn)士們抬不起頭。

“反坦克小組，上，”賀東生眼睛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