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下達到軍區的每個旅。
在隱蔽的魯中兵工廠山谷里,爐火日夜不熄,老師傅李滿倉抹著額頭的汗,對著一群年輕學徒喊道:“大家都加把勁,都精神點,前線等著咱們的家伙什呢,弗里茨先生設計的這新炮閂,公差不能超過一根頭發絲,誰出了紕漏,耽誤了打鬼子,我饒不了他,”
不遠處的實驗室里,德國工程師弗里茨?霍夫曼正對著幾張圖紙和一塊樣品鋼材,用生硬的中文對幾個技術員比劃著:“這個韌性,還要提高,熱處理,溫度,時間,必須精確,我們造的,是打垮法西斯的武器,不能,馬虎,”
在蒙山北麓的煤礦,燈火通明。趙明誠嗓子已經啞了,還在指揮著:“這邊支護再加固,安全繩都檢查一遍,出煤量不能少,但更要保證弟兄們的安全,”礦工們喊著號子,將一筐筐烏黑的煤炭從井下運上來,立刻由等候多時的民兵運輸隊接手,用扁擔、推車,甚至肩扛背馱,沿著秘密的小路,星夜運往兵工廠。
在萊蕪的鐵礦區,馬寶山發揮著他當年在撫順學到的本事,改進著開采方法。“爆破點選這里,用量計算準了,既要炸得開,又不能浪費礦石,”轟隆的爆破聲后,富含鐵元素的礦石被開采出來,同樣通過嚴密的運輸網絡,流向煉鋼爐。
在各部隊的駐訓地,氣氛同樣緊張而有序。不再是單純的沖鋒刺殺演練,更多的是圖上作業、沙盤推演、通訊聯絡演練和后勤保障模擬。
第一旅旅長王坤在團以上干部會上拍著桌子:“都給我記死了,到時候司令員命令咱們阻擊三天,哪怕打到只剩一個人,也得給我釘在陣地上滿七十二個小時,誰要是提前一分鐘撤下來,別怪我王坤不講情面,”
第二旅旅長鐘偉對著電話吼叫:“炮兵觀測員必須提前就位,坐標要精確到米,到時候老子要聽到前沿直接呼叫炮火支援,別他娘的再像以前那樣,靠司號員吹沖鋒號估計距離,”
第五旅旅長梁初則組織著他的破襲分隊,反復演練夜間滲透、埋設炸藥、破壞鐵軌和公路的技巧“動作要快,下手要狠,撤退要干凈,咱們是鉆進鐵扇公主肚子里的孫猴子,鬧他個天翻地覆就跑,”
一種前所未有的也更加嚴謹的戰爭節奏,在山東根據地形成。
張百川站在指揮部外,對身邊的謝福治、陳榘、肖樺說道:“岡村寧次以為靠幾路大軍就能壓垮我們,他錯了。我們腳下踩著的,是千百萬群眾和我們自己用血汗筑起來的鐵壁銅墻,”
他頓了頓:“不過,真正的考驗還沒開始。岡村不是土橋,他不會按我們想的套路出牌。告訴敵工部,不惜一切代價,我要知道岡村到底會打向哪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