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剛剛光復,駐守徐州的日軍第65師團被全殲,此時在城西南青龍山一帶的氣氛卻緊張起來。
華東軍區第五縱隊的一個旅,依托有利地形,構筑了簡易的防御工事,與不遠處的國民黨李仙洲部先頭部隊形成了清晰的對峙線。雙方哨兵隔著一片開闊地互相警惕地注視著。
徐州原日軍守備司令部,現在已成為了華東軍區的臨時前線指揮部。張百川站在掛著大幅徐州地區地圖的墻壁前,聽著第五縱隊司令員梁初從青龍山前沿打來的電話。
“司令員,李仙洲的人馬停在對面不動了,但他們的偵察兵活動很頻繁,看樣子是在摸我們的底。”梁初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
張百川語氣平靜:“讓他們摸。你們的任務就是釘在那里,讓他們看得見,拔不動,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退。”
“明白,保證完成任務,”梁初的回答干脆。
剛放下電話,參謀長張運逸就拿著一份電報走了過來,:“司令員,李仙洲以第28集團軍司令官的名義,又發來一封電報,措辭比上次更不客氣了。質問我部為何阻止其‘奉命接收徐州’,要求我們立即撤開防線,放其部隊入城。”
張百川接過電報掃了一眼:“奉命?他奉的是誰的命?老蔣的命?徐州是我們從鬼子手里一寸一寸打下來的,血流的是我們華東軍區將士的血,他李仙洲一槍未放,就想來摘桃子,天下哪有這么便宜的事,”
參謀長張運逸指著地圖上青龍山的位置:“李仙洲部先頭是一個軍,后續至少還有兩到三個軍的兵力正在向這邊靠攏。總兵力可能超過五萬人。他們在數量上可能不占優勢,但裝備有部分美械,不可小覷。”
張百川哼了一聲:“五萬人?我們光在徐州周邊的部隊就不下三個縱隊,后續部隊還在調動。他要是真想動手,那就試試看,看看是他的美械厲害,還是我們自造的山炮硬氣,”
華東軍區副參謀長粟昱補充道:“根據情報,李仙洲此人用兵較為謹慎,沒有絕對把握不會輕易冒險。他現在的舉動,更多是政治訛詐和試探,想逼我們讓步。”
張百川望著窗外依稀還能看到戰斗痕跡的街道:“那我們就讓他試探個明白。參謀長,以華東軍區司令部的名義,再給李仙洲回電。電文這樣寫:徐州新克,敵偽殘匪尚未肅清,城內秩序未穩,為防止混亂,保障民生,任何武裝部隊暫不得入城。貴部美意心領,接收之事,待請示延安及八路軍總部后,再行定奪。”
這封回電,依舊是毫不松口,而且直接把皮球踢到了更高的層面,點明了此事需由國共兩黨高層協商,你李仙洲還不夠格在這里指手畫腳。
謝福治有些擔憂:“司令員,我們態度這么強硬,會不會……”
張百川轉過身:“老謝,這個時候,我們退一步,他們就會進十步。徐州戰略地位何等重要?打通了津浦線,連接了山東和華中,我們華東軍區就真正活了,這是無數戰士用生命換來的,絕不能拱手讓人。何況,中央的精神很明確,對于國民黨挑起的摩擦,要‘有理、有利、有節’地進行斗爭。我們現在占著理,握著勝利之利,只要把握好分寸,就不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