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座,開封城防急電,”
整編第六十七師參謀長捏著電報,一路小跑進指揮部。師長李仲辛正盯著墻上的城防圖,頭也不回:“念。”
“共軍昨夜發動七次夜襲,西關、北關多處陣地告急。我部傷亡已達三千余人,彈藥消耗超過四成……”
“劉總司令的回電呢?”李仲辛打斷他。
“劉總司令說,整五軍、整十一師已經加快馳援速度,最遲后天就能到開封外圍。”
“后天?”李仲辛轉身拍桌上:“老子還能不能撐到后天都難說,共軍這次是下了血本了,你看他們的攻勢,一波接一波,根本不給咱們喘息的機會,”
參謀長:“師座,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
“共軍打了一整天加大半夜,按理說該疲憊了。可你看他們這進攻節奏……不像是要強攻破城,倒像是……”
“倒像是在演戲。”李仲辛接過話頭,臉色陰沉下來,“我也看出來了。每次都是快要突破的時候,突然就撤了。他們這是在磨,在拖,想把咱們牢牢釘在開封,好讓外線的部隊放心打援。”
“那咱們要不要……”
“要不要突圍?”李仲辛搖搖頭,“現在突圍,正中共軍下懷。城外至少三個縱隊圍著,咱們一出去,就是送死。”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給劉總司令發報:開封城防尚固,我部誓與城池共存亡。但請總司令督促援軍加快速度,若三日之內援軍不到,開封危矣。”
徐州司令部,天剛蒙蒙亮。
張百川一夜沒睡,但精神頭很足。他手里拿著兩份剛送來的電報,一份是開封前線鐘偉發來的,一份是杞縣方向彭雪峰發來的。
“司令員,您要不先休息會兒?”張運逸端著一碗熱粥進來。
“不忙。”張百川接過粥碗,放在桌上,“邱清泉現在到什么位置了?”
“整五軍先頭部隊已經過了杞縣,正往通許方向追擊十縱。根據彭雪峰的報告,邱清泉把三個師全部展開,戰線拉得很長。”
“多長?”
“正面寬度超過十五里。”
張百川笑了:“好,拉得越長越好,命令四縱吳可華、六縱周錫漢,按計劃向杞縣以南運動。記住,要隱蔽,不能暴露。”
“是,”
粟昱從外面進來,手里也拿著一份電報:“司令員,李云龍那邊有新情況。胡璉的整十一師主力動了,正在向張家崗推進。”
“推進?不是進攻?”
“不是。胡璉很謹慎,每前進五里就停下來構筑工事,穩扎穩打。”粟昱把電報遞給張百川,“李云龍請示,要不要再給他來下狠的?”
張百川看完電報,想了想:“告訴李云龍,可以適當反擊一下,但別打得太狠。胡璉這個人,你越打他,他越謹慎。咱們要讓他覺得,咱們是不得不打,而不是想打。”
“明白。”
粟昱剛要走,又被張百川叫住:“等等。給李云龍再補充一句:如果胡璉不上當,就放他過來,大不了咱們換個地方再收拾他。”
“放他過來?”粟昱有些不解,“那不就威脅到咱們包圍圈側翼了?”
“威脅就威脅。”張百川端起粥碗喝了一口,“打仗哪有十全十美的?咱們胃口再大,也不能想把所有敵人都一口吃掉。優先解決邱清泉,胡璉能打就打,打不了就牽制。只要開封還在咱們手里,主動權就在咱們手里。”
正說著,電話響了。張運逸接起來聽了兩句,捂住話筒:“司令員,濟南謝政委找你,說有緊急情況。”
張百川接過電話:“老謝,我是張百川。”
電話那頭傳來謝福治的聲音,有點急促:“司令員,王耀武那兩個整編師已經到了魯南邊境,看樣子是要動手了。”
“動手?怎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