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華東野戰軍司令部,作戰室的掛鐘指向晚上八點。
通訊處處長撞開門沖進來的:“司令員,獨二師急電”
張云逸一把接過電報,掃了一眼,臉上立刻露出笑意:“司令員,李云龍來電,魚兒上鉤了,”
張百川接過電報:“敵先頭部隊約兩萬人,于今日下午四時與我獨二師前沿陣地接火。敵攻我退,現已撤至雙堆集以南十里鋪一線。敵攻勢甚猛,但我部傷亡不大,尚能堅持。另,敵后續部隊連綿不絕,行軍隊伍延綿十余里,兵力應在二十萬以上。請指示。李云龍。”
作戰室里頓時響起一片低低的議論聲。
“這么快就咬鉤了?”一個年輕參謀忍不住說,“這才第二天,”
張百川把電報遞給張云逸:“老蔣急啊。丟了豫東的開封,丟了第五軍和第七十四師,現在王耀武又只剩九萬人抱頭鼠竄,他再不拼一把,江北就得真沒他什么事了。”
“給李云龍回電:打得不錯,就這么打。記住三條,第一,邊打邊退,每天后撤不要超過十里;第二,每次撤退都要顯得狼狽些,可以丟些破槍爛炮,但重武器不能丟;第三,傷亡情況每日一報,我要知道獨二師還能撐多久。”
張云逸一邊記錄一邊問:“司令員,要不要給李云龍再加強點兵力?八千人對二十萬,壓力太大了。”
張百川搖頭:“不用,人多了反而不好演,李云龍這人我了解,你給他一個師,他能打出三個師的動靜。給他三個師,他能把天捅個窟窿。現在這樣正好,八千人的‘潰敗’,才顯得真實。再說了,國民黨說是二十萬,也不會一窩蜂的全部去進攻李云龍,還要保護側翼、還要保護后衛,有個三五萬人對上李云龍也就差不多了。”
他走到地圖前,從十里鋪劃到雙堆集:“李云龍再退三十里,就到雙堆集了。告訴許友和韓現楚,他們還有兩天時間。兩天內,必須完成對雙堆集北面和西面的戰役包圍。”
“是,”作戰參謀立刻記錄。
“還有,”張百川轉向通訊處長,“給豫東的鐘偉發報,讓他從二縱再抽一個旅,今夜出發,沿著隴海線秘密東進趕到雙堆集以東的臨渙集。”
張云逸愣了一下:“司令員,這個旅趕過去……”
張百川帶著自信:“是去截斷敵人退路的,等國民黨軍全部進了雙堆集口袋,這個旅就從東面把口子扎上。到時候,許友在北,韓現在西,鐘偉這個旅在東,三面合圍。”
他頓了頓:“至于南面……雙堆集南邊是澮河,現在正是汛期,河水漲得厲害。沒有船,他們想過河,沒那么容易。”
作戰室里的人都聽明白了。這是要把二十萬國民黨軍困死在雙堆集那片洼地里。
一個參謀忍不住問:“司令員,萬一敵人發現咱們的意圖,掉頭跑了怎么辦?”
“跑不了。”張百川說得很有把握,“老蔣親自督戰,下了死命令讓第七兵團北上。王耀武為了戴罪立功,肯定拼命往前沖。他們現在就像一頭紅了眼的公牛,看見李云龍這塊紅布,只會往前拱,不會往后看。”
他走回桌前,點了根煙:“再說了,就算他們想跑,咱們也得讓他們跑不成。告訴騎兵旅,讓他派兩個騎兵團,在雙堆集以南的澮河北岸活動。不用打硬仗,就是騷擾,讓敵人覺得南邊也有咱們的部隊。”
“明白,”參謀飛快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