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潞讓丫鬟們去幫著朱氏帶來的下人去把那些零碎東西收拾了,自己坐下來,長舒一口氣就靠到朱氏懷里:“娘,你來了就好。”
朱氏拍著她的肩:“我的兒,你一個人在這深宅大院里,也虧得你應付過來。”婉潞用手摟住她的脖子:“娘,當年四伯他們那樣欺負你一個寡婦,你不也過來了?在這里總不會有人當面斥責。”朱氏笑了:“你四伯他們的手段都不值得一提,況且又是明里算計,那種暗中算計才更難防。”
婉潞坐直倒了杯茶遞到她唇邊:“娘,你不消當心,我又不和他們爭什么,你女婿有功名,等以后老人家不在了,那時分了家,自己去過自己的小日子,就算他們想暗中算計,我不圖他們的,他們怎么能算計到?”
要真這樣就好了,朱氏想起傳,話里開始有了擔心:“我聽你舅舅說,侯府世子到現在都沒定下來,算起來,女婿在他們兄弟里面也算個拔尖的,到時萬一你大嫂他們有個什么?”
這個婉潞從來不擔心,就算大爺做不了世子,還有三爺呢,哪里有越過兩個哥哥把侯府傳到自己丈夫手上的道理?
大不了就是以后分家時候家產上會有些吃虧,也不會一兩銀子都沒有,明面上都會分的公正,暗地里那些就由他們去,誰也不指望靠分家發財。至于侯府歸到誰手上,也和自己沒有關系,這侯府看起來十分榮耀,內里的事那也是多到不行,舒服日子不過,去過什么累心的日子呢?
婉潞的打算在江寧時候朱氏就聽說了,那時朱氏是十分贊成的,今日見了侯府情形,不由嘆道:“要真能如你所愿也就好了。”婉潞嘻嘻一笑,摟住她的脖子:“娘,自然是會成的。”
外面傳來孩童的聲音,奶媽們抱著孩子們來瞧外婆舅舅,智哥兒一進門就張開雙手要撲到朱氏懷里,朱氏張臂接住他,在他臉上親了又親,德哥兒還在學說話,福姐兒就更小了。只有瑾姐兒規矩行了禮,剛站起身就撲到婉潞懷里撒嬌地道:“娘,哥哥不行禮,不乖。”
朱氏樂的拍著瑾姐兒的臉:“乖孫女,這么懂禮,不怪外婆想著你。”說著從懷里拿出對簪子:“上回就要給你,放在家里沒帶來,來,這是外婆給的。”瑾姐兒先看看娘,見婉潞點頭,這才從朱氏手里接過簪子,站直后規矩說了聲:“謝謝外婆。”
智哥兒見妹妹有東西,自己沒有,用手搬住朱氏的臉問:“外婆,那我呢我呢?”朱氏摸摸他的頭:“那是外婆的首飾,你男孩子家要什么首飾?你舅舅給你預備了文房四寶,等我讓他拿進來。”話還沒完,智哥兒就溜下朱氏的膝頭:“那我去找舅舅。”
瑾姐兒已經用手在劃自己的臉:“哥哥不羞。”朱氏把外孫女抱起來,用手摸摸她的頭,見德哥兒站在那里,看起來也是聰明伶俐,福姐兒雖只有五個來月,還閉著眼睛在睡覺,心里十分滿足。
母女倆說笑一會,趙思賢也來拜見岳母,說說笑笑,婉潞覺得身上自去年到現在的煩惱都煙消云散。
朱氏到的第二天,淺草來探望姑母,這一年多來方太太也曉得了一點輕重,知道休掉淺草是不成的。況且淺草手里還緊緊把住嫁妝,一個錢也拿不到,哄了幾次見淺草不接招,背地里巴不得淺草和她女婿從此離心離德,再不和好。
這一年侯府接二連三出了事,方太太也拘著淺草不許她來探望婉潞,若不是朱老爺買的宅子還沒收拾好,方太太怕外人說閑話,也不會讓親家一家住進自家。
見了婉潞淺草就連連行禮:“早該來探姐姐,只是家里總是不方便。”婉潞是曉得方太太的左性的,搖頭不說話,淺草的臉不由紅一紅,見過朱氏,姑侄剛說幾句話就聽到外面傳來紛亂聲音,董媽媽走了進來:“六奶奶,老太君快不行了,太太請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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