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婆子面上堆著笑,領了錢,一路往回走,腦子里盤算著夜里加幾個菜,給女兒外孫女送些什么東西過去,再剪上五尺布做件新衣裳。
至于石桂,她不必想也知道,必是這丫頭還存了回上房的心,這才使勁巴結著春燕,沒成想她倒有些手段,這么個肯上進有法子的,倒真不能跟葡萄一樣待。
小雪這一日,葉文心放了石桂九月回家,她病中不喝茶水,怕走了困,睡不好反而失了精神,石桂連弟子茶都不必煮,好容易賴個床,焐著腳暖烘烘的蓋了棉被,越發不愿意動彈。
幽篁里的炭火只多不少,馮嬤嬤還打外頭買了炭來,分到她們手里的也多,九月偷藏幾塊回去,她只當沒瞧見。
慢慢騰騰起來梳了頭,銅吊子擱在碳盆上,水還是溫的,洗過臉抹上面脂,頭發烏溜溜挽成一個螺,取了這一季新發的衣裳,水綠的短襖,玫瑰紫的褲子,里頭棉花塞得厚實,頸項里再繞一條軟紗巾子,收拾了東西往遠翠閣去找葡萄。
葡萄穿的也是新衣,卻不是發的,是自個兒做的,用錢姨娘賞下來的桃紅綢子做了件短襖,底下是蔥綠撒花褲子,人懶洋洋的,石桂進來了,她還不動彈。
錢姨娘身子越發沉了,眼看著就要生產,這一胎懷的艱難,院里丫頭辛苦,碰著年節打發的賞錢就多,葡萄又最是嘴甜,很有些聰明勁頭,這回得了一吊錢。
石桂聽了咋舌,姨娘的月例不過二兩銀子,葉氏說是寵愛她,也從來只給東西不給錢,錢姨娘這些賞賜全是私蓄,她原來在葉氏屋子里,可真沒有白干。
石桂的月例還沒到手,三等的四百錢,二等的可就八百錢了,一文沒進鄭婆子的口袋,全是她自個兒的,再加上葉文心給的,就有一兩銀子還多,看了看葡萄,半個字也不露。
葡萄心頭不樂,她折一半兒也比石桂多出來,眼珠兒一轉:“我就說我們姨娘一人就給了八百,你說干娘信不信?”
石桂“撲哧”一聲笑了:“姐姐糊涂了,干娘那頭必也得著的,你是身邊人,哪有比她還少的道理?!?
葡萄哀聲嘆氣,月錢已經叫她領了去,連打賞也要伸手,鄭婆子要錢要得也太兇了,內院里就只有她們兩個,一個女兒一個女婿半點派不上用場,還得她們來貼補,葡萄心里這口氣怎么能平,一腳踢了碎石子兒:“還是家生的呢?!?
只有甚個時候真的“出息”,甚個時候鄭婆子才能不吸這口蚊子血,兩個爭了半日,還得交上一半錢,得的越多,交得越多,賞賜少了,她還要問。
“姐姐就按咱們上回說的那樣,今兒那位干姐姐必然要來的。”葡萄聽了這一句,又振作了精神,沒了錢,她拿什么串珠貼花裁衣裳去。
兩個手挽了手往后巷子去,一推開門就聞見滿屋子的肉菜香,桌上有魚有肉有雞有鴨,葡萄卻扁扁嘴兒,手上這一吊錢,什么東西買不來。
鄭婆子身上圍著圍裙,兩只手往身上一擦,對著石桂笑得親近:“等了你們好一會兒,怎么才回來。”一伸手給石桂塞了一雙筷子:“你們愛的烤豬皮,趕緊嘗嘗去。”
葡萄的嘴上能掛油瓶,等鄭婆子進去了,輕輕哼了一聲:“拿這許多,再給我吃肉湯,看我走不走?!?
石桂拍拍她:“這會兒可不能走,等人來了,還得開鑼唱大戲呢?!?
作者有話要說:捏了肩之后又精油按摩了,然后又做了臉,然后又自己吃了好吃的,于是這么晚更新
妹子給我按肩的時候我差點愛上她
淚流滿面臉
大吉大利求包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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