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殺人?”沈扶風(fēng)起身看向卓淵,“倘若我現(xiàn)在站在你師父面前,我跟他說,我不殺人,以后以禮相待。你說,你師父是會相信我還是殺了我?”
“那時因為你之前作孽太多,換不來別人的信任。”
沈扶風(fēng)沒有應(yīng)答,踏步欲出門,卓淵看到了把他拉住問道,“你去哪?”
“自然是找信任我的人。”沈扶風(fēng)冷嘲熱諷的語調(diào)讓卓淵聽了很不舒服,“這里又沒人信任我,保不住一會兒我在你酒里或者菜里下毒。”
“你為什么非要曲解我的意思不可。”卓淵扣住門,“我要是想讓你走,昨晚救你做什么?”
“我要去救先生。”沈扶風(fēng)被他一拉一拽,現(xiàn)在又被他抵在房門處,不知為什么有些惱火。
“你要怎么救?”卓淵吐字迅速,“你現(xiàn)在拖著一副病懨懨的身體,肚子里還有孩子,過去就是直接送死。”
“那我能怎么辦,我難道能求著你幫我嗎!”沈扶風(fēng)說著說著,這幾天的悶火全都爆發(fā)出來,他捂著額頭低聲吼道,“卓淵,你能把話說清楚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這些天已經(jīng)夠了!”
“自從那一晚,我就沒有一刻順心過,什么事情都能和你糾纏在一塊。孩子,先生,你師父……這一切都和你有關(guān)系。”沈扶風(fēng)倚著門慢慢滑下,語氣逐漸減弱,“我真的夠了,卓淵,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卓淵看著沈扶風(fēng)滑到地上,一瞬間如鯁在喉,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你幫我救先生,可以么。”沈扶風(fēng)似乎是極度累了。
想不到沈扶風(fēng)第一次求他,竟然是為了救一個自己都不認識的人。
卓淵蹲下,看著沈扶風(fēng)虛弱的表情,伸手把他抱到懷里,干澀發(fā)音,“好。”
卓淵護著沈扶風(fēng)的頭,苦笑一下,想起來第一次救沈扶風(fēng),在山上他問自己的那句話。
你危急關(guān)頭見人心。
那你為了我欺師滅祖,離經(jīng)叛道。
又是為何?
因為,我確實對你有私心。
這句話,卓淵只能留在心里,無法直說出口。
一盤葷菜,兩盤素菜,再加上聞起來很香的蛋花湯,本來是相當(dāng)美味的佳肴,卻讓沈扶風(fēng)覺得味如嚼蠟,因為自己的右手受傷,根本拿不起筷子,是卓淵喂自己吃的。
昨晚朱連九將他的右手幾乎要踩折,被卓淵細心包扎后情況不知會不會好轉(zhuǎn),沈扶風(fēng)看著自己腫得跟一個粽子無差別的手心煩意亂。可卓淵拿著勺子,把飯端在自己的面前,眼睛盯著他必須全部吃掉,他只好不聲不響地把飯全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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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陳翰趕走后,安輕把許一白抱上床,開始給他推拿揉捏腳踝。看得許一白甚是心虛,便小聲說道,“其實,剛剛那個人只是昨天偶然見過,沒什么的……”
“我知道了。”安輕抬頭看他,“不過,這封信,我要好好看看。”
說完,安輕便從袖口里拿出剛剛那封用深色信封裝著的信件。
“這信不是讓陳翰拿走了嗎?”許一白驚訝道,看著安輕露出狡黠的笑容,才知道原來是剛剛趁陳翰出房門的時候,安輕偷拿過來的。
“我倒是要看看師兄寫了什么東西,能讓說出家庭門道來……”
“不是我寫的……”許一白辯解道。
可安輕已經(jīng)眼疾手快的打開,嘴中開始念道。
“陳兄親啟,見字如面。昨日一眼,如見故人,陳兄慷慨,一白感激。然今有一話藏于心中,徹夜難眠,故以書信告之……”
越聽下去,許一白越覺著這信寫的極其荒唐,他憤憤奪過書信,“這信件分明毀人清譽,我何時寫過這樣的東西!”
安輕笑眼看許一白把信揉成了一團,丟到床下。
“別丟啊師兄,我還沒讀完。”
“這種惱人信件,有什么好讀的。”許一白瞪他一眼,安輕忍不住輕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