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走廊的白熾燈慘白刺眼。
將薄鼎年的影子拉得又細又長,貼在冰冷的墻面上,像一張脫了魂的紙。
幾個專家醫生匆匆趕來,護士們也火急火燎的來回出入手術室。
兩個小時過去了。
手術仍在進行之中。
“薄總,喝點水吧。”馬克遞過來一杯溫水。
接二連三的暴擊,讓他心如死灰。
“薄總,地上涼,我扶您起來吧。”桑尼蹲在他身邊,聲音放得極輕,生怕觸碰到他緊繃的神經。
薄鼎年卻像沒聽見一樣,喉嚨里發出壓抑的嗚咽,像受傷的困獸。
“都是我的錯……”他喃喃自語,聲音破碎得不成樣子。
他確實不該拿人命做賭注。
尤其是,這個還是他的孩子。
“咔嚓!”
話音未落,搶救室的門突然被推開。
穿著綠色手術服的醫生快步走出來,摘下口罩,臉色凝重地看著他:“薄先生,病人暫時脫離危險。但顱內出血量較大,后續能不能醒過來,還要看吸收積液的情況。”
薄鼎年猛地站起身,踉蹌著抓住醫生的胳膊,眼神里滿是哀求:“醫生,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父親!不管花多少錢,不管用什么辦法,只要能讓他醒過來。”
醫生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手背:“我們會盡力的,但你也要做好心理準備。病人就算醒過來,也會半身不遂。”
“什么?”
“病人會有中風的風險,要做好心理準備。另外,薄老先生之前在港大醫院接受治療。我們建議,還是轉去港大醫院。”
“……行,我知道了。”
“你們安排一下,將我父親轉去港大醫院。”
“好的,我們這就去安排。”
醫生很快去開各種轉院手續。
港大醫院也安排了醫護人員過來接人。
“你們看著點兒,我去看看淺淺。”
“好的。”
薄鼎年心腔發脹到幾乎爆炸。
但他還是放心不下溫淺,轉而去了溫淺的病房。
……
病房外。
幾個護工將薄鼎年攔住,恭敬又冷硬的說:“薄先生,您不能進去。”
薄鼎年神情晦暗沉重,啞著聲音說:“我只想看淺淺一眼,看一眼就走。”
“不行,我們不能讓您進去。”
“我就看一眼…”薄鼎年推開護工,強硬的闖了進去。
病床上。
溫淺似乎還沒有蘇醒,巴掌大的小臉蒼白如紙。整個人死氣沉沉,奄奄一息。
“淺淺…淺淺…”薄鼎年鼻腔酸的厲害,卻掉不出眼淚了。
他顫抖的握住她的手,哽咽的放在唇邊吻了又吻。
一個多月前…
她還滿心歡喜的要他陪著她,一起去買孩子的小衣服和嬰兒用品。
兩人還各種翻開字典,給孩子取名字。
甚至半個月前。
他還小心翼翼的趴在她肚皮上,感受著孩子在肚子里動來動去。
怎么一轉眼。
活生生的小生命就沒了呢?
“淺淺,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都是我該死。我對不起你們母子……”
溫淺昏昏沉沉的睡著。
隱約感覺手上濕濕癢癢,耳邊還傳來粗獷沙啞的哭聲。
“嘶呃…”她眨了眨沉重的眼皮,緩緩睜開眼睛。
剛一睜開雙眸。
眼前,一個碩大又模糊的輪廓映入眼簾。
“嘶…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