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麻繩已經勒上了周青川的手臂,那兩個家丁對視一眼,正要發力將他拖走。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身影猛地閃出,攔在了他們身前。
是王辯。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王員外眉頭一緊,嘴巴已經半張,準備好的呵斥之詞就在舌尖上打轉。
陳夫子嘴角那抹得意的弧度更是僵在了臉上。
生怕這小祖宗又來一出撒潑打滾的鬧劇,攪黃了他的全盤計劃。
然而,所有預想中的哭鬧與嘶吼都沒有發生。
王辯表現出了與他年齡完全不符的冷靜。
他沒有去看被捆縛的周青川,甚至連一個眼神的余光都沒有分過去。
他只是抬起頭,用那雙清澈卻又帶著一絲冰冷寒意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陳夫子。
然后他開口了。
聲音不大,卻像一顆石子投入死水,字字清晰,句句沉重。
“夫子,你說青川是賊,可有贓物為證?”
石破天驚!
整個前院,上至員外管家,下至燒火丫鬟,在這一瞬間都安靜了下來。
那是一種詭異的,混雜著震驚與錯愕的寂靜。
無數道目光齊刷刷地投向那個小小的身影。
這還是那個頑劣不堪,只知道哭鬧頂嘴的小少爺嗎?
這話問得有條有理,直擊要害,比管家王忠審問犯錯下人時還要來得直接。
人群里,幾個心思活絡的家丁早已看出了不對勁。
廚子張三捅了捅身邊的花匠,壓低了聲音,嘴巴幾乎湊到了對方耳朵上。
“你瞅瞅那陳夫子,眼眶子底下兩坨黑的,跟咱家灶坑底似的。”
“衣服也皺巴巴的,一大早連書房的門都沒進,咋就知道他那寶貝硯臺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