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刺骨的寒氣,猛地從陳夫子的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他全身的血液仿佛在這一瞬間被抽空,又在下一秒凝固成了冰。
他整個人僵在那里,保持著趴在地上摸索的滑稽姿勢,臉上的表情凝固了。
那是一種混雜著極致驚恐與全然不敢置信的神情。
他猛地抬起頭,臉色慘白如紙,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瞪得如同銅鈴。
“我的硯臺呢?”
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叫,從他的喉嚨里撕裂而出。
他瘋了一般從地上彈起來,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野獸,猛地撲向門口那個始終沉默的少年。
“是你!”
陳夫子雙手死死地抓住周青川的衣領,指節因為用力而捏得發白。
他那張扭曲的臉幾乎要貼到周青川的臉上,嘴里噴出的唾沫星子濺得到處都是。
“你把我的硯臺藏到哪里去了?”
“說你把它藏到哪里去了!”
這一刻,他那悲痛欲絕的受害者偽裝,被他自己親手撕得粉碎。
暴露在眾人面前的,不再是痛失愛物的可憐夫子,而是一個歇斯底里,氣急敗壞的瘋子。
整個院子,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看清了,聽清了。
他問的不是“是不是你偷了我的硯臺”。
而是“你把我的硯臺藏到哪里去了”。
這哪里是在抓賊?
這分明是賊在發瘋,在質問別人。
為什么沒有在約定的地方,找到自己親手藏起來的贓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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