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讀書便不再是苦差，而是一場有趣又充滿挑戰(zhàn)的修行。”

王老太太靜靜地聽著，臉上的表情看不出變化，但那緊握著拐杖的手，卻微微松開了些。

周青川知道自己說到了點子上，繼續(xù)道：“小少爺如今沉迷的，不是那些虛無縹緲的故事，而是這種通過努力就能變強的‘修煉’之樂。”

“他爭強好勝，便會為了早日‘晉級’而主動去學，去記，去背。”

“等到他再長大一些，見識了更廣闊的天地，自然會明白，那些神仙鬼怪的故事是假。”

“可是那些已經(jīng)刻進他骨子里，融入他血脈中的勤奮與學問，卻是真的。”

“到那時，他手不釋卷已成習慣，圣賢道理已然于心。”

“有沒有那些故事，又有什么關系呢？”

一番話說完，佛堂內再次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香爐里的青煙裊裊升起，在昏暗的光線中變幻著形狀，最終消散于無形。

王老太太閉上了眼睛，像是在回味周青川的話，又像是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

王員外則站在一旁，額上汗珠滾落，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他看著那個跪在地上，脊梁卻挺得筆直的七歲孩童，心中五味雜陳，羞愧、震驚、懊悔。

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那張胖臉上的表情精彩至極。

許久王老太太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她睜開眼，那雙渾濁的眸子里，再沒有了審視，只剩下一種深沉的失望，和不容置疑的決斷。

她看向自己那個還在發(fā)愣的兒子。

“王安柳。”

“兒子在。”

“去把那孩子的死契，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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