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粗人,哪里懂什么大夏律令,可不孝這兩個字的分量,他比誰都清楚。
在鄉下,一個人的名聲比命都重要,要是背上一個不孝的罵名,那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周青川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不是在請求,而是在將他一軍。
如果他今天真的攔著不讓周青川回去,萬一這事傳出去,他周二狗就成了那個唆使孩童不孝的罪人。這個責任,他擔不起。
“你這娃。”
周二狗看著眼前這個神情肅穆,辭犀利的孩子,徹底沒了脾氣。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心里那點猶豫,瞬間煙消云散。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周青川,根本就不是個普通的娃。
他腦子里裝的東西,比村里那些活了幾十年的老人都多。
“罷了罷了!”
周二狗重重地嘆了口氣,像是認命了一般,彎腰將周青川手里的豬肉和草魚接了過來,扔上牛車。
“算我周二狗怕了你了!”
他一把將周青川抱了起來,穩穩地放在牛車上。
然后抄起麻袋往車上一甩,解開韁繩,對著老黃牛的屁股輕輕一拍。
“駕!”
牛車吱呀,車輪碾過坑洼不平的土路,揚起一陣干燥的秋塵。
夕陽的余暉將遠處的山巒染成一片溫暖的橘紅,卻驅不散周青川心底的寒意。
他小小的身子坐在顛簸的牛車上,背脊挺得筆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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