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爹,您看看您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
“從床邊走到門口都費(fèi)勁,您要怎么走那幾里山路去老宅?”
“您是想把這條命,也一起送給他們嗎?”
這句話,終于擊潰了周雍心中最后一道防線。
是啊,他連路都走不了還談什么送禮?
他頹然地松開了緊握著籃子的手,整個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氣,靠在了身后的墻壁上。
眼神空洞地看著地面。
嘴里喃喃道:“可這禮要是不送,村里人會怎么說?你爺爺和你小叔,又會怎么編排我們。”
他怕了,是真的怕了。
怕那些足以淹死人的唾沫星子,怕那對父子變本加厲的欺壓。
看到父親終于有所松動,周青川知道時機(jī)到了。
他深吸一口氣,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他們想編排,也得有機(jī)會才行。”
他走到父親面前,從他無力的手中,接過了那個破舊的竹籃。
“您去不了,我去!”
“什么?”周雍和王氏同時驚呼出聲。
“你去?”
周雍猛地抬起頭,一把抓住周青川的胳膊,急道。
“不行,絕對不行!”
“你小叔那個人,心眼比針尖還小,你爺爺又偏心他。”
“你一個孩子過去,他們要是刁難你,欺負(fù)你怎么辦?”
“他們不敢。”
周青川的眼神里閃過一絲與年齡不符的深沉與冷厲。
“我如今是王員外府上的人,是王辯少爺?shù)陌樽x。”
“打狗還得看主人,他們再糊涂,也知道王員外是他們得罪不起的。”
“而且。”
他頓了頓,挺直了小小的胸膛。
“我替您去送禮,這是全了您的孝心。”
“他們?nèi)羰沁€敢刁難,那便是不慈不仁,傳揚(yáng)出去,丟的是他們周家的臉,壞的是小叔讀書人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