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孫員外您親自登門,已是給足了我王家面子,但敢問孫夫人為何不曾同來?”
她目光一轉,看向孫員外。
孫員外一怔,下意識地答道:“內人偶感風寒,不便出門。”
“原來如此。”
王翠翠點了點頭,隨即話鋒一轉,變得更加凌厲。
“我父親遠在青州府打理藥行,我母親亦在府城侍奉外祖。”
“他們二位,才是我王翠翠的親生父母。”
“如今他們遠在百里之外,對今日之事尚不知情,伯父雖是王家當家人,可于情于理,又怎能越過我父母,替我定下終、身大事?”
“這。”
王安柳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張著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王翠翠向前一步,清冷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質問的意味。
“這樁婚事,若是在我父母皆不在場,孫家主母亦缺席的情況下,僅由伯父與孫員外三兩語便定了下來。”
“敢問傳揚出去,是說我王家家規混亂,兄長可代父母之命?”
“還是說孫家急不可耐,連基本的禮數都不顧了?”
“這于禮不合!”
最后四個字,她說的斬釘截鐵,擲地有聲!
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孫家父子的臉上!
他們可以用長輩之命來壓她,可以用女子無才便是德來貶低她。
但他們萬萬沒想到,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會拿起禮法這個最正統最無可辯駁的武器,反將了他們一軍!
在這個時代,任何事一旦被扣上于禮不合的帽子,就失去了最根本的正當性。
強行推進,只會淪為整個清河鎮的笑柄!
孫員外那張堆滿肥肉的臉,徹底黑了下來,變成了鐵青色。
他瞇著眼睛,死死地盯著王翠翠,那眼神陰冷得像是要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