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現自己完全小看了這個丫頭,她根本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軟柿子,而是一朵帶著利刺的寒梅!
孫公子更是氣得渾身發抖,他想反駁,卻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
因為王翠翠說的每一個字,都占著一個理字!
看著他們那副吃癟的模樣,王翠翠心中那口積郁了多日的惡氣,終于舒緩了些許。
她想起了周青川那雙沉靜的眼睛,想起了他說的拖字訣,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這第一計的最后一擊,也是最誅心的一擊,狠狠地拋了出來。
她的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最后定格在虛空中,聲音里帶著一絲徹骨的悲涼與傲然。
“我王翠翠,雖是一介女流,但也出身清白人家,自問知書達理,有名有姓。”
“難道在諸位眼中,我便連一件待價而沽的貨物都不如,可以任由你們這般,在我父母遠在他鄉的情況下,被隨意挑選,草草定了歸屬嗎?”
話音落下,滿堂死寂。
孫員外和孫公子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黑來形容,那是一種被徹底戳穿了內心齷齪想法后,惱羞成怒的醬紫色。
他們可以不在乎王翠翠的意愿,但他們不能不在乎自己的臉面。
王翠翠這番話,直接將他們釘在了不重禮法,將人當做貨物的恥辱柱上!
他們若是再敢逼迫,就等于是自己承認了這樁罵名!
王安柳則是面如死灰,他看著自己這個脫胎換骨般的侄女。
心中除了驚懼,竟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羞愧。
王翠翠那一句悲涼而傲然的質問,如同一根無形的冰錐,懸在了正堂之中,懸在了每一個人的頭頂。
那是一種將自身化為祭品,以血肉之軀拷問禮法與人心的決絕。
滿堂死寂。
空氣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鉛塊,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孫員外那張原本就因肥胖而顯得油膩的臉,此刻的顏色已經無法用語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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