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熟悉的俊臉,江小滿懸著的心才緩緩落下,嗓音里還帶著剛醒的軟糯,“阿燼,這是哪?”
她抬手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指尖碰到額角時,才發現那里貼著一片微涼的膏藥,透著點薄荷味,“是你帶我來這兒的?”
“這是柴府廂房,咱們今日先在此借宿一晚?!鄙瞎贍a放下書,順手將床尾疊好的外衫替她披上,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的下顎,兩人身子都僵了一下。
他故作鎮定地移開手,語氣自然地同她說著,“推車已讓阿義他們推回家去?!?
“我跟他們說縣令有事尋你,咱們今晚會在柴府歇腳,沒細說白日的事,免得他們回去跟娘說,惹得娘擔心?!?
江小滿點點頭,十分贊同他的做法。
他俯身,手背輕輕貼在她的額頭,感受著她的體溫,動作輕柔得像在觸碰易碎的瓷娃娃,“可還有哪里不舒服?”
“方才大夫來看過,說你是藥效未散,才會昏迷不醒?!?
江小滿被他掌心的溫度燙得耳尖微微發熱,下意識偏了偏腦袋,嬌唇微微嘟起,“渾身沒力氣,手腳酸軟,太陽穴也隱隱作痛?!?
她忽然想起白日藥性發作時,她和柴文瑞都意識模糊,卻還在互相推搡著,兩人都嚷嚷著,“別碰我!”
她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眼底閃過一絲狡黠,“沒想到縣令大人平日里滿嘴胡亂語,關鍵時刻還挺有男子氣節?!?
“他抱著床腿跟我說,江小滿你放心,我柴文瑞就算是一頭撞死在這,也絕不會毀你清白?!?
“你是沒瞧見,他臉憋得通紅,跟煮熟的蝦子似的。”
上官燼見她能這般輕松說起白日的事,懸著的心才算徹底放下。
他坐在床沿,食指輕輕拂過她垂在肩頭的長發,將一縷散落的發絲別到她耳后,動作自然得像是做過千百遍,指尖擦過她耳尖時,又悄悄收回來,“他總算是說了句人話?!?
江小滿被他這份小動作弄得面紅耳赤,低頭盯著自己的衣帶,難道藥效還未散?怎么心跳得這么快?
她倏地憶起昏迷前貼在他掌心時的冰涼觸感,臉頰又熱了幾分,“我、我白日沒對你做什么奇怪的是吧?”
她記得自己好像喊他名字了,還……還蹭他的手來著,至于還有沒有其他,她不記得了。
她越想越覺得不好意思,頭也垂得更低了些。
上官燼看著她泛紅的耳尖,黑眸深處悄悄漫開笑意,忍不住地故意逗她,“你想對我做什么奇怪的事?”
江小滿猛地抬頭,趕忙擺手,眼里滿是慌張,急切地辯解著,“我沒有!絕對沒有!”
上官燼低頭,嘴角勾起一抹無聲笑意,語調里帶著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柔意,“沒做什么,就是一直抱著我的手喊我的名字,還……”
他故意停頓。
“還什么?”江小滿急著追問,身子往前傾了傾,離他又近了些。
昏黃燭火倒映在她澄澈的杏眸里,像燃放著璀璨煙花,讓上官燼呼吸微微一滯。
他伸手,不著痕跡地挪開視線,替她額角的藥膏又按了按,“好抱著我的手不肯放,像只粘人的小奶貓?!?
江小滿的臉瞬間紅透,伸手去推他的胳膊,卻沒用力,“你騙人!我才沒有!”
她尷尬的別過臉,心里卻隱隱有些印象,意識迷迷糊糊時,確實是有個十分溫暖的東西讓她覺得很是安心,忍不住地想要靠近,難得那是上官燼的手?
“沒騙你!”他望著她眼底的慌亂和羞赧,心有余悸,眸色驟然認真,鄭重問著,“小滿,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放棄第一酒樓的比賽。”
“為什么?”
江小滿愣了一下,慢半拍才反應過來,黛眉微蹙,“為什么?今日之事,是聚鮮樓的人指使蘇明月干的?”
她眸底透著些許疑惑,“可蘇明月不是指揮使嫡女?身份尊貴,怎會愿意幫聚鮮樓做事?會不會有誤會?”
在她看來,蘇明月心性驕縱,是被人寵壞的嬌嬌女,實在是沒必要屈尊替聚鮮樓做這腌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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