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林生就將葉響小心翼翼地放入了棺材,背在背上,用布條固定好。
他抬眼看向那只老鼠所指方向。
遠處是崇山峻嶺,一片茂密的山林,一眼望不到盡頭。
“葉響,堅持住,我們這就去黔南,一定能治好你。”
林生喃喃道,眼神堅定。
緊接著,他又對著棺材說道。
“白紙,你既然知道這么多,這一路還得由你指引。”
“不過,你若敢耍什么花樣,林道爺我第一個就滅了你。”
白紙哼了一聲,它的聲音從棺材縫里傳出。
“放心吧,我還指望這小子的身體……我還指望這小子給我準備身體,絕對不會讓他死的。趕緊出發,我的時間不多了,若是我睡過去,那可麻煩了。”
林生聽聞后也不再多,立刻背起葉響,將紙甲馬捆在腿上,大步流星地就開始朝著黔南方向奔去。
而那只剛毛化作的小鼠,此刻也從林生肩頭躍下,朝著某個方向疾馳而去。
……
黔南,水落村。
清晨霧氣還未散盡,林間的露水沾濕了云千裘那雙打著補丁的布鞋。
她踩著山間濕滑苔蘚,邊走邊回頭朝身后七八個穿著粗布衣裳,背著竹簍的漢子招手。
“諸位客官跟緊些咯,這萬翠谷的林子邪門得很,走散了可不好找。”
她聲音清脆,帶著黔南本地人特有的綿軟口音,臉上掛著職業的笑容。
身上那件綴滿五色布條,掛著獸骨和鈴鐺的薩滿法衣在晨光中叮當作響。
這是她自己縫制的,布料是從村里各家各戶討來的邊角料。
獸骨是從獵人那里討來的,鈴鐺則是用銅片自己敲打成的。
“薩滿,您說的那黔南野人真會掉金銀財寶?”
一個滿臉麻子的中年漢子喘著粗氣問道。
他背上竹簍里裝著干糧和鐵鎬,眼神里滿是貪婪。
“我云千裘在水落村做了十年向導,什么時候騙過人?”
云千裘轉過身,雙手叉腰。
“就上個月,鄰村王老二就在這林子里撿到一塊狗頭金,足足有拳頭大!問他怎么來的,他說是追著一個背棺材的野人影子跑,野人過處,地上就掉寶!”
她邊說著,一邊觀察著這群淘金客的表情。
這些人大都是外地人,而且估摸著各個都背著些許案子。
黔南近來的神秘傳聞宛若路邊野狗遍地走。
其中最新的還屬那黔南野人的傳聞,他們聽聞后,心癢難耐,便湊了盤纏跑來碰運氣。
這樣的人她見得多了,既好騙,真要拆穿了,他們又不敢在陌生地方鬧事。
“那野人為啥背著棺材?”
一個年輕些的漢子咽了口唾沫:“聽著就怪}人的……”
“你一個漢子怕什么?”
云千裘揚起下巴,指了指自己。
“我可是水族正牌薩滿,幼年時期就闖進過萬翠谷傳聞中的秘境,得了一寸仙人真傳的。”
她說著,就從懷里摸出個小布袋,在眾人眼前晃了晃。
“瞧好了。”
只見她將布袋口朝下,明明看著是空的,卻從里面倒出三枚雞蛋大小的鵝卵石。
淘金客們湊近了看,云千裘卻將石頭握在掌心,另一只手蓋上去。
嘴里念念有詞地嘀咕了幾句咒語。
再攤開手時,石頭果真不見了。
“喲!”
麻臉漢子立刻驚呼起來:“真神通!”
云千裘得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