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真是倒霉透了……”
她低聲咒罵起來,伸手摸了摸自個兒的臉頰,腮幫子恢復如初。
就在這時,她身旁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云千裘嚇得直跳起來,以為是淘金客追來了。
但定睛一看,來的卻是那個野人。
在這片云千裘完全掌控的林區,對方竟然能一直跟上她?!
野人信步走到云千裘面前,歪了歪頭。
“你跑挺快啊。”
“你跟來干什么?你想干嘛!”
云千裘警惕地后退。
“當然是找你有事。”
野人有些無奈地說道:“道爺我在這林子里迷失后,都轉了大半個月,好不容易遇到活人。”
“那關我什么事?”
云千裘邊說邊打量四周,尋找自己的逃跑路線。
野人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圖,沒再靠近。
反而是在離她三四步遠的地方坐下,把背上的棺材輕輕卸下,靠在樹干上。
那動作格外小心,仿佛棺材里裝著什么易碎品。
他摸了摸肚子,接著說道:“你手上有吃的嗎?我用東西換。”
云千裘盯著他,一下子更加氣惱了。
“我憑什么給你?”
“憑我幫你脫身了。”
野人咧嘴笑道:“那群人不是什么善茬,你打他們主意,他們其實也打的你主意,哪怕你是真的,他們也會選擇在最后關頭殺人越貨,若不是我提前幫你鬧上這么一出,你現在已經被那些人弄死了。”
云千裘沉默片刻,從懷里摸出個油紙包。
這是她早上準備的干糧,兩塊蕎麥餅。
她猶豫了一下,扔了一塊過去。
野人接住,狼吞虎咽地吃起來,吃相粗野。
但卻讓云千裘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也會頰囊術?”
野人停下咀嚼,看著她說:“什么術?”
“就是那種仙術,能把東西藏在嘴里。”
云千裘比劃道。
“你剛才怎么知道我腮幫子里有東西?”
“哦,那個啊。”
野人吞下最后一口餅,老神在在地說道。
“我有個朋友,他是青城山的掌門人,蒼山鎮的救星,長安城的守護者,月宮的點燈人,總而之就是個很厲害的道士,你這種所謂仙術,和他比起來還是差遠了。”
他說這話時語氣很自然,仿佛在聊家常。
云千裘稍稍放松了些戒備,看著對方大快朵頤的樣子,她也有些餓了,索性也在不遠處坐下,小口啃著自己的那塊餅。
“你不是真野人吧?”
“你覺得呢?”
野人反問。
云千裘打量著他,“你是修士?還是什么從湘西來的趕尸的?”
野人沒直接回答,而是拍了拍身邊的棺材。
“對了,說到這個,你不妨猜猜這里面是什么?”
云千裘縮了縮脖子。
“我不猜。反正跟我沒關系。”
“怕了?”
“誰怕了!”
云千裘再次挺直腰板。
“我云千裘在這林子里什么沒見過?山鬼、倀虎、會走路的樹……”
她吹到一半,忽然停住了。
因為野人正看著她笑,那笑容里有種看小孩子吹牛的意味。
“你叫什么名字?”野人問。
“云千裘。你呢?”
野人想了想,說道。
“葉響。”
“葉響……”
云千裘念了一遍,“起得有點隨便。”
“名字就是個稱呼而已,叫什么其實都無所謂。”
“算了,你還是叫我林生吧,聽到你喊葉響我覺得別扭。”
林生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渾身的關節發出噼啪輕響。
“云姑娘,跟你商量個事。”
“什么事?”
“帶我去你剛才說的秘境,那個一寸仙人待的地方。”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