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小偉的這聲“是”,吳胖子喉嚨里擠出一聲壓抑不住的驚呼:“我艸!”
陳小偉的身子猛地一顫,像只受驚的兔子,警惕地盯著我們。
“你們……你們怎么會知道?”他的聲音里充滿了驚疑。
我立刻搖頭,眼神平靜無波,語氣卻不容置喙:“不知道,只是覺得這個故事,你講得特別有感情。”
“繼續說。”
我給吳胖子的后腰輕輕頂了一下,他瞬間領會,閉緊了嘴,但那雙瞪圓的眼睛里,寫滿了驚駭與難以置信。
陳小偉似乎被我的平靜所安撫,又或許是破罐子破摔,他眼神黯淡下去,陷入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
“去到殺豬匠家當上門女婿,那不是過日子,那是當畜生。”
“殺豬匠的女兒,就是個被寵壞的公主,她從骨子里就瞧不起我這個窮小子。結婚幾年,我連她的手都沒碰過,每晚都睡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的聲音開始發抖,帶著屈辱的顫音。
“我在他家干最臟最累的活,像條狗一樣。就因為遲遲沒讓她懷上,全村人都當著我的面罵我‘廢物’,那些光棍甚至笑嘻嘻地說要‘幫’我一把。”
“我憋屈得快要炸了!回家跟我那名義上的老婆說,她卻只是冷笑,說我這種廢物,也配碰她?她說,我要是敢動她一下,她爹能活活把我打死!”
“就這么熬著,熬了好幾年,老天開眼,那個殺豬匠得了重病,快死了。”
“臨死前,他把他女兒叫到床邊,說后山酒窖里藏了個寶貝,讓她賣了換錢。這話,被門外的我聽得一清二楚。”
陳小偉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戾的光。
“我搶先一步摸進了酒窖,在最里面的角落,我看到了那個‘寶貝’。”
“那是一坨肉,一坨活的肉,在黑暗里微微地蠕動,像一顆巨大的、丑陋的心臟。”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知道,老丈人說它很值錢。于是,我把它偷走了。”
“等他女兒再去找,只當那幾缸老酒是寶貝。”
“老丈人一死,壓在我頭上的山就塌了。”
“那天晚上,我做了這輩子最大膽的一件事。”他的聲音壓得極低,仿佛來自地獄的耳語,“我爬上了她的床,用繩子捆住她,用布堵住她的嘴。”
“我終于讓她知道了,我到底是不是個男人!”
“從那天起,她就老實了。她也怕,怕我走了,這個家就塌了,她一個女人,活不下去。”
“沒多久,她就懷孕了。”
陳小偉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詭異的溫柔,但轉瞬即逝。
“看著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我甚至幻想過,就這樣好好過日子。可是,她的脾氣也越來越大,動不動就拿肚子里的孩子威脅我,說要打掉他,逼我做牛做馬。”
“快生的那段時間,她不止一次地對我尖叫,說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
“這話,像一根毒刺,扎進了我的心里。因為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別人說我不是我爹的種!”
“她生孩子那天,我做了一個決定。”
陳小偉抬起頭,直勾勾地看著我,眼神里是瘋狂和決絕。
“我把那坨一直藏著的‘活肉’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