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那杯酒,疑惑地望向張倩:“大清早的,喝酒?”
這次開口的依然是張倩:“這不是凡酒,是麗巴用秘法炮制的藥酒,能疏通你們體內因激戰而瘀滯的氣血,對傷勢恢復有奇效。”
“可我只是些皮外傷。”
“氣順,則血活。體內氣機通暢,皮外傷一夜便可痊愈。”張倩的解釋簡潔明了。
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一股暖流瞬間炸開,不似烈火燒灼,更像一根滾燙的金線,從喉嚨滑入腹中,隨即絲絲縷縷地融入四肢百骸的血脈里。
全身的毛孔都舒張開來,暖洋洋的,無比舒泰。
我忍不住又喝了兩口,之前與獸靈纏斗時留下的幾道傷口,竟傳來一陣陣酥麻的癢意,仿佛新肉正在飛速生長。
這酒,果然神妙。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我將這次遼北之行,關于百獸師和玄門雷家的事情,簡要說了一遍。
張倩聽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指尖無意識地在桌面上輕輕敲擊。
“百獸師……雷家的人。”她終于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凝重,“多年前,我便知曉玄門有人在暗中獵殺靈物,煉制邪器,沒想到他們竟縱容此等惡獠坐大。少爺,你殺得對,此等殘害生靈之徒,死有余辜。”
我心中一緊,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那我這么做,會不會徹底驚動雷家?”
“會。”張倩點頭,毫不隱瞞,“從白家那個廢物找上你的那一刻起,玄門的視線,就已經落在了你的身上。”
她頓了頓,眼神陡然變得銳利起來,語氣中透著一股不容置喙的霸道。
“不過你放心,有我在,他們便休想動你分毫。你的真實身份,更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
“謝謝你,張倩。”這句話,我說得真心實意。
張倩聞,竟伸出手,輕輕覆在我的手背上,她的手很涼,動作卻很輕。
“少爺,你我之間,何須謝?為你掃平一切障礙,本就是我的宿命。”
又是這樣的話。
我壓下心頭的復雜思緒,問出了另一個疑惑:“對了,那條火冠靈蛇是怎么回事?我的一句口封,真能讓它一步登天,直接化為蛟龍?”
聽到這個問題,張倩的嘴角,竟罕見地勾起一抹極淡的,帶著無盡驕傲的弧度。
“少爺,在您自己看來,您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術士嗎?”
她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抬手指了指墻角一盆本已枯萎的綠植。
那盆綠植,在我離開前已經徹底沒了生機,可現在,一根枯黃的枝條頂端,竟冒出了一片嫩綠的新葉,綠得仿佛要滴出水來,充滿了不可思議的生命力。
“您離開的這幾日,它便長出了這片葉子。僅僅是因為您當初口封之時,泄出的一絲微不足道的氣息,便能讓枯木逢春。”
張倩的聲音里充滿了狂熱。
“您的口封,與那人間帝王出法隨的金口玉,又有何區別?”
“您是玄門百年來,不,是千年來都難得一見的天縱奇才!”
“別說區區一條火冠靈蛇,便是真龍降世,見了您,也需俯首稱臣!”
“若非當年那三大世家嫉賢妒能,暗下毒手,如今的您,早該站在玄門之巔,手握出法隨,點石成金之能!”
她深吸一口氣,目光灼灼地看著我。
“不過您放心,失去的一切,我們都會親手拿回來!我信您。”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胸中一股豪氣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