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棠鯉想歪,畫竹將能說的都說了,末了又一臉認真地囑咐絕不可告知旁人。
棠鯉連連點頭,只差舉手起誓,保證不泄密。
她又不是傻子。
柳絲絲身份特殊,能接觸到不同的階層,極有可能是東宮的‘探子’,會給東宮帶去不同的消息。
思及此,棠鯉便道:“等過兩日,我便去請教請教殿下。”
畫竹眨了眨眼:“倒也不必過兩日,殿下今日生辰,在旁邊包了座戲樓。”
棠鯉:“!!!”
這么巧的嗎?
堂堂東宮太子,不在宮里過生辰,怎么跑民間來了?
畫竹說得直白:“棠掌柜不如現在就去,說不準趕上殿下心情好,事情會好辦許多。”
棠鯉遲疑不決:“我只是個商人,赴殿下的宴,是不是……”
畫竹又道:“殿下生日從來不宴請賓客。”
棠鯉停了停。
也就是說,此時宗越塵在獨處。
那倒也沒什么打不打擾的。
眼見棠鯉遲疑著點頭,畫竹立刻在前方帶路,不多時便到另一棟戲樓。
樓下有兩個護衛守著。
畫竹前去交涉,再拿出令牌自證身份,護衛很快便點頭讓路。
畫竹側頭看棠鯉。
棠鯉跟上前。
進門之后,畫竹停下腳步,棠鯉不明所以地望過去,只見畫竹臉上浮現一抹笑,聲音壓得低低的。
“殿下在二樓,正對戲臺的房間,棠掌柜且上去吧。”
棠鯉緩慢點頭,轉身上樓。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側,飛鷹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畫竹身后。
“畫竹,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這樣特殊的日子,竟敢帶旁人來,真不怕殿下一怒之下,血濺五步嗎?
對于他的出現,畫竹半點不驚訝。
飛鷹就是這樣。
作為殿下手中最利的刀刃,作為暗衛首領。
只要他想,只要殿下允許,他能出現在任何地方。
畫竹轉身,回視飛鷹:“于殿下而,棠掌柜或許是特殊的。”
若不特殊,何須讓她一個暗衛由暗轉明貼身保護?
要知道,當初接到此命令時,她差點驚掉自己的大牙。
飛鷹擰了擰眉,沉下聲音告誡:“殿下不喜旁人揣測他的心意。”
畫竹不說話了,只眼神有點難。
這還要揣測嗎?
殿下表現得還不夠明顯?
飛鷹反應過來,不再說話。
此時,樓上。
棠鯉先看了一眼戲臺,再確定最佳觀賞位置,隨后抬手敲門,福身問候:“民女棠鯉,求見殿下。”
輕柔明朗的聲音穿透性極強。
幾個呼吸后,門‘吱呀’一聲從里面打開。
棠鯉抬眸一看,門后空無一人。
她并不驚訝。
她至今還記得初次見面時,那枚差點要了她命的飛鏢。
宗越塵會武功,且武功不低。
隔空開門而已,想來于他而并不難。
棠鯉邁步進去,屋內無人,她在房間后面瞧見一道狹窄的木樓。
猶豫一會兒,她到底還是選擇走上去。
樓梯之上,視野豁然開闊。
一整個通透的平層,在靠近戲臺的位置,宗越塵正背對著她靠在藤椅上。
藤椅時不時晃悠一下,瞧起來悠閑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