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霜心中一緊,一時間腦中冒出無數的念頭,卻來不及細想,猛打方向盤,任由輪胎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駛向監獄。
車子在馬路上疾馳,葉霜的視線緊緊盯著前方,眼眶卻不受控制地發熱。
不會有事的。
她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訴自己,指尖卻因為過度緊張而微微顫抖。
魏墨池,你不會有事的。
二十分鐘后,葉霜趕到金城第一監獄門口。
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刺眼的紅色燈光在她眼前晃動。
她推開車門,幾乎是踉蹌著沖了過去。
擔架被醫護人員抬著從監獄里出來,魏墨池躺在上面,雙目緊閉,額頭上的白色紗布已經被鮮血浸透,暈開一片刺目的紅。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平日里挺拔的身軀此刻顯得格外脆弱。
葉霜的呼吸驟然停滯。
她快步上前,腳步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醫生,他怎么樣?”
她的聲音帶著抑制不住的慌亂,目光死死地盯著魏墨池毫無生氣的臉。
“目前情況不明,先送醫院搶救?!?
醫護人員語速飛快,將擔架抬上救護車。
葉霜緊隨其后,將車鑰匙扔給李顯,跟在醫護人員身后,鉆進了救護車。
車內的空氣彌漫著消毒水和血腥味,醫療儀器的滴答聲格外清晰。
葉霜坐在床邊,看著魏墨池緊蹙的眉頭,看著他額頭上不斷滲出的血跡,心臟像是被針扎一樣疼。
她想伸手觸碰他,卻又怕驚擾到他,手指在半空中停頓許久,最終只是輕輕握住了他冰涼的手。
他的手很冷,沒有一絲溫度,讓葉霜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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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護車一路疾馳,直奔市中心醫院。
葉霜的視線從未離開過魏墨池,看著他昏迷不醒的模樣,心中焦急。
快點,在快點。
她恨不能讓救護車飛起來,轉瞬間便能趕到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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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護車抵達市中心醫院時,急診室的醫生已經等候在門口。
看著魏墨池被迅速推進搶救室,紅色的指示燈亮起,葉霜無力地蹲在在搶救室門口,將頭埋進了雙膝之間,閉上了眼。
不知過了多久,有慌亂的腳步聲傳來,葉霜抬起頭,看了過去。
見是跟在救護車后趕來的李顯,又將頭埋了下去。
“葉小姐,別太擔心,老板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雖然自己也很擔心,但李顯看著葉霜這塊碎掉的模樣,輕聲勸道。
“嗯,我沒事?!?
葉霜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不能慌,魏墨池還在里面等著,她必須撐住。
“魏墨池也不會有事的?!?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像是在安慰李顯,也像是在自我催眠。
走廊里的空氣格外壓抑,葉霜靠在墻上,目光緊緊盯著搶救室的大門。
每一秒都像是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不知過了多久,搶救室的門被推開。
葉霜立馬起身,想迎了上去,卻因腿腳發麻,踉蹌了下。
“醫生,他情況怎么樣?”
醫生摘下口罩,臉上帶著一絲疲憊,搖了搖頭。
“情況不太樂觀,患者是過度勞累引發的基因病急性發作,體內器官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損傷,急需干細胞移植才能穩住病情。”
基因病急性發作。
這幾個字像一道驚雷,劈在葉霜的頭上。
她踉蹌著后退一步,扶住墻壁才勉強站穩。
“干細胞移植……鄭安楠!”
想到鄭安楠,葉霜連忙撥通了姜強的電話。
“姜醫生,魏墨池的遺傳病再次病發了,現在已經送到醫院了?!?
“醫生說他情況不太好,急需骨髓移植,之前和他配型成功的鄭安楠情況怎么樣了?”
姜強聽見魏墨池病發,也嚇了一跳,聽她提到鄭安楠,又皺了皺眉。
“鄭安楠的傷害沒恢復好,他現在的身體,根本無法進行手術?!?
葉霜的心瞬間沉入谷底。
唯一的希望,也破滅了嗎?
“那怎么辦?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絕望,眼神中充滿了急切。
聽出她的聲音已然帶上了哭腔,姜強連忙道:“葉小姐,你先別慌,我馬上帶著軍區醫院的醫生趕過來?!?
“我們先用藥物穩住他的病情,盡量延長時間,等鄭安楠身體恢復后,再進行移植手術……”
只是這期間,魏墨池隨時可能出現危險。
后面的話,姜強沒有說完,但葉霜也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知道魏墨池的情況并不好。
她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指尖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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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后,姜強帶著醫療團隊趕到,見到葉霜憔悴的模樣,驚了驚,心中不免又將魏墨池罵了一通。
“這個魏墨池!簡直是亂來!”
“我早就警告過他,不要過度勞累,要按時吃藥,他偏不聽!現在好了,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葉霜知道他是真心為魏墨池擔心,只道:“姜醫生,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你能不能想想辦法,再找找其他配型成功的捐獻者?”
姜強嘆了口氣,看向葉霜,眼神中帶著一絲無奈。
“基因病的干細胞配型成功率極低,能找到鄭安楠已經是萬幸,短期內想要再找到合適的捐獻者,幾乎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