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的穿著打扮各不相同,有穿著沖鋒衣、背著登山包的,一看就是常年跑野外的老手;也有穿著西裝革履、戴著金絲眼鏡的,手里捏著文玩核桃,透著一股斯文敗類的勁兒。他們的目光時不時掃過黎簇四人,帶著審視和警惕,讓人心頭發緊。
黎簇和蘇萬縮了縮脖子,下意識地往汪明月身后躲了躲,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驚訝和緊張。楊好則握緊了藏在衣兜里的甩棍,眼神警惕地掃過人群,生怕突然有人沖上來動手。
汪明月倒是鎮定自若,她抬步往里走,目光在院子里的人身上一一掠過,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短刃,心里暗自盤算著這些人的來路。
就在四人穿過院子,快要走到堂屋門口時,黎簇的目光突然定住了,他的瞳孔微微一縮,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蘇萬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下一秒,兩人幾乎是同時驚呼出聲:“梁醫生?!!”
這一聲喊打破了院子里的沉寂,不少人的目光瞬間齊刷刷地投向了他們。汪明月聞,挑了挑眉,順著兩人的視線轉頭看去。只見人群角落里,站著一個長得格外漂亮的姑娘。
她一頭蓬松的卷發襯得臉頰格外小巧,身材高挑,穿著一件修身的紅色連衣裙,和周圍穿著戶外裝的人格格不入。她雙手交叉環抱在胸前,臉上沒什么表情,眼神冷冷地掃過院子里的人,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場。
聽到黎簇和蘇萬的喊聲,那姑娘的目光瞬間轉了過來。當看到黎簇的臉時,她那雙原本沒什么波瀾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是沉寂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顆石子。
她立刻推開身邊的人,快步跑了過來,高跟鞋踩在青石板上,發出“噔噔噔”的清脆聲響。還沒等黎簇反應過來,她就伸出手,在黎簇的腦袋上使勁敲了兩下,力道不輕不重,帶著幾分嗔怪。
“黎簇!你小子!”梁灣叉著腰,語氣里滿是擔憂的埋怨,“什么時候出院的?也不跟我這個主治醫生說一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她的聲音清亮,帶著幾分嬌嗔,讓周圍原本壓抑的氣氛緩和了不少。黎簇被敲得齜牙咧嘴,連忙揉著腦袋往后躲,又怕她再動手,只好伸出手捂住她的嘴,壓低聲音討饒:“姐,姐!你是我的親姐!小點聲!”
他一邊說,一邊心虛地瞥了一眼旁邊看熱鬧的汪明月,臉上泛起一絲尷尬的紅暈,“我來是有事,不是故意瞞著你。對了,你怎么也來了?”
梁灣被他捂著嘴,唔唔了兩聲,伸手拍開他的手,嘆了口氣。她垂下頭,長長的睫毛耷拉下來,眼眶微微泛紅,看起來竟有幾分委屈。
她小聲嘟囔著,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我也是有一件事要來辦,一件很重要的事,困擾了我好多年的事。”
這話一出,黎簇臉上的尷尬瞬間消失了,他瞇起眼睛,定定地盯著梁灣。陽光落在梁灣的卷發上,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可黎簇卻覺得,眼前這個女人,似乎比他想象中還要復雜。
當初在醫院里,她只是個看起來有些花癡、醫術不錯的醫生,可現在,她竟然出現在吳邪的大本營,還說有困擾多年的事要辦。黎簇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心里暗自思忖:果然,梁灣也不是個簡單的人。
汪明月站在一旁,抱著胳膊,支著下巴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梁灣。她的記憶里,很快就翻出了關于這個女人的片段。當年她跟著小哥從西王母宮回來,受了點輕傷,被安排在醫院里養傷。那時候,梁灣就是她的主治醫生之一。
汪明月還記得,當時吳邪天天往醫院跑,生怕她和小哥出什么事。她看著吳邪那副緊張兮兮的樣子,覺得有趣,就借著梁灣查房的機會,故意說了幾句模棱兩可的話,讓梁灣誤以為吳邪是個變態,還差點鬧了個笑話。現在想想,那時候的日子,倒是比現在輕松多了。
梁灣似乎察覺到了汪明月的目光,她抬起頭,看向汪明月。四目相對,梁灣的眼神里閃過一絲疑惑,顯然是不認識她。汪明月對著她微微挑眉,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是……”梁灣遲疑地開口,看向黎簇,“黎簇,這位是?”
黎簇連忙介紹:“她叫汪明月,是我的朋友,很靠譜的。”他怕梁灣再追問,連忙轉移話題,“對了,你還沒說,你到底要辦什么事?怎么跑到吳山居來了?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梁灣的眼神暗了暗,她看了一眼周圍的人,壓低聲音說道:“這里人多眼雜,不是說話的地方。”她頓了頓,看向黎簇,“你小子,膽子也太大了,吳邪的地盤也是你敢闖的?你知不知道,這里的人,個個都不是善茬。”
就在這時,堂屋里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都別站在院子里了,既然已經進來了那就過來好好聊聊吧。”
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院子里的人瞬間安靜了下來,紛紛朝著堂屋走去。梁灣的臉色變了變,她拉了拉黎簇的胳膊,小聲說道:“進去吧,小心點,別亂說話。”
黎簇點了點頭,心里卻更加疑惑了。吳山居里聚集了這么多人,到底是要干什么?梁灣的秘密,和這些人有關嗎?還有汪明月,她似乎早就知道梁灣的存在,她和吳邪他們,到底是什么關系?
一個個疑問在黎簇的腦海里盤旋,他抬頭看了看身邊的汪明月,又看了看一臉凝重的梁灣,突然覺得,這次來吳山居,恐怕是踏入了一個比想象中還要復雜的旋渦。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