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建軍在一旁看著,心里愈發(fā)慶幸自己剛才的決定。
如果沒有沈韶華一開始的標記,他們或許也能找到河溝里的遺體,但要追溯到楊家大門這個,恐怕還要走不少彎路。就算最終能通過現(xiàn)代科技還原真相,也絕不會這么快。
周淑芬自以為聰明,用新土掩蓋血跡,卻沒想到木門上的痕跡、翻新土壤的異常,都成了她無法抹去的罪證。
“把現(xiàn)場全面保護起來,拉上警戒橫幅,派兩個人24小時留守,不準任何人靠近。”
董建軍沉聲吩咐道:“其他人把楊萱的殘軀、瘋狗尸體,還有門板上提取的痕跡樣本、土壤樣本都整理好,立刻帶回縣局法醫(yī)中心,優(yōu)先做dna鑒定和病理分析。”
勘查人員立刻行動起來,警戒帶進一步擴大范圍,將楊家大門及周圍的土路都圈了進去。
裝有遺體的尸袋被小心翼翼地抬上警車,瘋狗尸體也被密封好,各種樣本被貼上標簽,整齊地放進勘查箱。
葉正海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塵。他這次來現(xiàn)場,本就是為了發(fā)揮自己的痕跡鑒定專長,現(xiàn)在關鍵痕跡已經(jīng)提取完畢,后續(xù)的鑒定工作需要在實驗室里完成。
他心里清楚,沈韶華是這起案子的關鍵突破口,自己沒必要留在現(xiàn)場搶功,更沒必要參與后續(xù)的審訊。
專業(yè)的人做專業(yè)的事,他只要把痕跡鑒定報告做好,就是對案件最大的幫助。
“我跟你們一起回縣局,去法醫(yī)中心盯著鑒定。”葉正海對董建軍說道,“有了鑒定結果,審訊那邊也能更有針對性。”
董建軍點了點頭,兩人一前一后上了警車。
隨著最后一輛警車駛離村口,楊家大門口只剩下兩名留守的民警和被警戒帶包圍的現(xiàn)場。
村民們早已散去,只剩下那扇破舊的木門,在午后的陽光下沉默著,仿佛在訴說著那個六歲孩子最后的求救與絕望。
而縣局里,一場圍繞證據(jù)鏈的完善與審訊的博弈,才剛剛拉開序幕。
縣局審訊樓的三間審訊室同時亮起燈,楊家父子的審問進行得異常順利。
楊剛本就木訥寡,面對民警的層層追問,沒幾句就露了怯,但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審問的警察也就沒深究。
楊洪更是心虛,生怕牽扯出林曉的舊案,民警剛拿出河溝的現(xiàn)場照片,他就抖著身子承認了自己早就知道周淑芬對楊萱心存惡意,卻一直縱容不管的事實。
他看似認錯,但其實是把所有的罪都往周淑芬身上推。
唯有周淑芬的審訊,透著點不一樣的“意思”。
也不是說不順利,事實恰恰相反,她一進審訊室,那股子心虛慌張就沒藏住。
民警還沒來得及問正題,她就像是怕被打斷似的,自顧自扒拉扒拉說了起來,聲音又急又抖,眼神飄來飄去,不敢直視對面的民警。
“警官,我是無辜的!這事兒真跟我沒關系!”她雙手在桌上胡亂比劃著,“萱丫頭是自己跑出去的,我怎么攔得住?我一個老太太,哪有那么大本事啊!”
說著說著,就扯到了無關緊要的地方。
“我嫁給楊剛那時候,他家窮得叮當響,住的還是土坯房,我跟著他吃了多少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