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崖的出現,如同在沸騰的油鍋中投入了一塊寒冰,瞬間凍結了太和殿內所有的喧囂與殺意。他站在那里,玄袍無風自動,眼神深邃如同亙古星空,明明沒有散發任何迫人的氣勢,卻讓在場所有人,包括手持山河印的蕭燼,都感到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悸動與壓力。
這就是戰力榜隱藏第一,昆侖之主,巫蠱教幕后首領的威勢!
他剛才的話,更是石破天驚!不僅直接索要山河印,更點出了蕭燼身上還有另一件“東西”!而且,語氣平淡卻霸道至極,仿佛蕭燼的生死,山河印的歸屬,早已是他囊中之物。
蕭燼瞳孔微縮,體內真氣與山河印的力量急速流轉,抗衡著那股無形的威壓。他盯著云崖,腦中飛速分析著局勢。云崖的目標,果然是系統和山河印!他稱系統為“那件東西”,顯然知道其存在,甚至可能了解其部分本質!這比單純的仇殺或權力爭奪,更加危險和詭異!
“父親!”云昭持劍的手微微顫抖,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怒和難以置信,“你究竟要做什么?!山河印乃上古正道法印,豈容你覬覦?還有……你對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她無法理解,記憶中那個雖然嚴厲卻心懷天下的父親,為何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不僅暗中掌控邪教,更對蕭燼抱有如此強烈的、近乎偏執的殺意與貪婪。
云崖的目光終于從山河印上移開,落在了云昭身上,那深邃的眼中閃過一絲極淡的、難以捕捉的復雜,但很快便被絕對的理性與冷漠覆蓋:“昭兒,你終究還是站到了為父的對立面。為父所做一切,皆是為了這天下蒼生,為了……讓你活下去。有些真相,你現在知道,還為時過早。”
“為了我?”云昭凄然一笑,美眸中滿是痛楚,“用巫蠱之術害人?勾結北燕?這就是你所謂的為了天下蒼生,為了我?父親,你何時變得如此……不可理喻!”
“住口!”云崖眉頭微蹙,一股無形的氣勁拂過,并未傷人,卻讓云昭如遭重擊,悶哼一聲,連退數步,臉色更加蒼白。他顯然不愿與女兒多做糾纏。
他的目光重新鎖定蕭燼,帶著一種審視與裁決的意味:“蕭燼,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錯誤,一個不該被喚醒的容器。三年前留你一命,本是念你無知,望你能渾噩度過余生。可惜,你不僅醒了,還拿到了不該拿的東西,走到了不該走的位置。”
容器?錯誤?不該被喚醒?
這些詞語如同冰錐,刺入蕭燼的心神,與原主那些破碎混亂的記憶碎片隱隱產生共鳴,讓他感覺到一個巨大的、籠罩在迷霧中的陰謀,正緩緩揭開一角。
“云崖宗主,”蕭燼壓下心中的波瀾,聲音冷冽如刀,“何必故弄玄虛?你想要山河印,想要我身上的‘東西’,盡管憑本事來拿。至于我是誰,是容器還是錯誤,還輪不到你來定義!”
他踏前一步,山河印光芒再盛,與云崖那無形的威壓分庭抗禮,竟隱隱撐開了一片屬于自身的領域!“倒是你,身為昆侖之主,暗通巫蠱,謀害皇嗣,攪亂朝綱,今日,我便替這天下,向你討個公道!”
“公道?”云崖仿佛聽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冰冷的弧度,“這世間何來絕對的公道?唯有力量與結果。你以為,憑借這初步凝聚的山河印,和那件尚未完全蘇醒的‘異物’,就能與我對抗?”
他緩緩抬起一只手,五指修長,仿佛蘊含著執掌乾坤的力量。“也罷,便讓你死個明白,也讓昭兒看清,她所維護的,究竟是個什么樣的……存在。”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時空,回到了二十年前那個血與火交織的夜晚。
“二十年前,北境告急,北燕鐵騎叩關,攜‘荒古巫神’殘留之力,勢不可擋。你的父王,那位號稱軍神的胤朝親王,率軍死守。他確實驚才絕艷,竟在絕境中,意外溝通了沉睡于北境龍脈深處的一縷……來自天外的‘本源意識’。”
天外本源意識?-->>!蕭燼心中劇震,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