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休要胡亂語！咱家何時不尊法度了？”錢太監色厲內荏地喝道。

青禾目光平靜地看著他：“既然尊法度，便請錢公公按娘娘定下的清單，發放份例。若公公確有難處，我等可聯名稟明執掌宮務的琳嬤嬤，請她定奪。”

提到執掌宮務的琳嬤嬤（云昭離京前指定的代理人），錢太監的氣勢頓時弱了幾分。他狠狠地瞪了青禾一眼，又掃視了一圈周圍竊竊私語的宮人，知道今日這事若鬧大了，自己未必占理，反而可能惹來麻煩。

“哼！牙尖嘴利！”錢太監悻悻地一甩袖子，對旁邊的小太監沒好氣地道，“給她！按單子給她！省得有人說咱家不守規矩！”

份例終于順利領到。那女官感激地看向青禾，低聲道：“青禾，謝謝你……”

青禾微微搖頭，低聲道：“姐姐不必客氣，維護明心苑，便是維護娘娘立下的規矩。這是我們該做的。”

她提著那份屬于自己的、微不足道的靈石份額，轉身離開內務府。背影依舊纖細，卻仿佛蘊藏著一種初生的、不容輕侮的力量。

這件事很快便在底層宮人中傳開。青禾的名字，第一次以這樣一種方式，進入了更多人的視野。人們意識到，明心苑出來的這些“學員”，似乎并不僅僅是學了些強身健體的法門，他們骨子里，多了一種名為“風骨”和“擔當”的東西。

消息自然也傳到了留守京城的琳嬤嬤耳中。她并未多，只是將此事默默記下，心中對皇后娘娘的眼光更多了幾分敬佩。這“明心苑”，培養的或許不是絕世高手，但很可能在未來，成為支撐起宮廷乃至帝國風氣的……另一種基石。

南疆，瘴癘谷邊緣。

蕭燼與云昭立于一棵巨大的榕樹氣根之上，眺望著前方被濃郁彩色瘴氣籠罩的山谷。谷內傳來的能量波動愈發清晰而混亂，除了青銅面具人一伙，似乎還有別的、更古老、更蠻荒的氣息在蘇醒。

“看來，我們送的‘禮’，他們已經‘拆開’了。”蕭燼能感覺到，谷內那被皮卷指引的“目標”地點，正傳來一陣陣不穩定的能量震蕩，顯然有人觸動了什么。

云昭感應片刻，微微蹙眉：“不止是他們。谷內還有一股極其隱晦，卻帶著濃郁死寂與怨恨的意志，正在被他們的行動牽引、激怒。”

“哦？”蕭燼挑眉，系統掃描全力展開，果然在瘴癘谷深處，捕捉到了一絲與巫神同源，卻更加原始、更加暴戾的殘留意識。“有意思，看來這瘴癘谷，還真埋著點老古董。正好，讓他們先狗咬狗。”

他看向云昭，眼中閃爍著狩獵的光芒：“我們就在這里，等著看戲。等他們兩敗俱傷，或者……等那‘老古董’徹底被驚醒。”

云昭點了點頭，霜隕劍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手中，劍身映照著谷口翻騰的彩色瘴氣，寒光流轉。

京城之內，星火初啼，展現出不屈的微光。

南疆瘴霧之中，獵手已然就位，靜待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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