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血髓晶……”青禾眼神驟然銳利。守舊盟竟然和南疆的勢力也有牽扯?還是說,這背后,還有北燕利用巫蠱之力在攪局?她想起之前情報顯示,蕭弘遠似乎也曾與南疆巫蠱教有過聯系。
事情,似乎比預想的還要復雜。她立刻修書兩封,一封以加密渠道發往西陲,告知趙鐵衣京城發現南疆巫蠱線索;另一封,則是直接呈送宮中,將最新發現稟明蕭燼與云昭。涉及到巫蠱,已非尋常權謀爭斗,必須引起最高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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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樓蘭以西,死亡之海邊緣。
趙鐵衣追蹤著那絲微弱的巫蠱波動,已深入這片被稱為生命禁區的廣袤戈壁。這里的環境比魔鬼城更加惡劣,放眼望去盡是連綿的沙丘和裸露的黑色巖山,晝夜溫差極大,水源極其稀少。
那波動時隱時現,飄忽不定,仿佛在刻意引誘,又像是在躲避著什么。趙鐵衣并不急躁,混沌元胎賦予了他對能量異常敏銳的感知,只要對方沒有徹底隱匿,就逃不過他的鎖定。
他此刻正立于一座黑巖山的頂端,極目遠眺。下方是一片巨大的、干涸的古河床,河床中央,竟殘存著一些破敗的、由巨大石塊壘砌的建筑遺跡,風格古老而怪異,不似中原或西域常見樣式。
而那絲巫蠱波動,正源自那片遺跡深處。
就在他準備下山一探究竟時,懷中的一枚薄玉片突然發出輕微的溫熱感。這是他與青禾之間用于緊急通訊的法器,只能傳遞極簡短的預置信息。此刻玉片發熱,表示京城有重要情報傳來,且與“南疆”、“巫蠱”相關。
“果然……”趙鐵衣眼神一凝。京城與西域,相隔萬里,卻幾乎同時出現巫蠱的痕跡,這絕非巧合。守舊盟、北燕、昆侖殘余、現在又加上南疆巫蠱……這張網,鋪得比他想象中還要大。
他不再猶豫,身形化作一道幾乎看不見的虛影,朝著下方的古老遺跡疾掠而去。無論里面藏著什么,他都必須弄清楚。這或許不僅僅是針對星火閣的陰謀,更可能關乎整個大胤的安危。
遺跡內部比從外面看起來更加廣闊,石柱傾頹,甬道深邃,到處彌漫著一股腐朽和陰冷的氣息。墻壁上刻滿了模糊的壁畫,描繪著一些扭曲的、進行著詭異祭祀的人形,以及各種毒蟲異獸的圖案。
趙鐵衣收斂氣息,如同暗夜中的幽靈,在斷壁殘垣間穿行。他的神識如同水銀瀉地,仔細探查著每一寸空間。
突然,他停住了腳步。
在前方一個相對完整的圓形祭壇邊,他看到了幾具尸體。看服飾,像是沙蝎商會的人,死狀極慘,全身精血仿佛被吸干,變成了干癟的皮囊,臉上還凝固著極度的恐懼。而在祭壇中央,刻畫著一個用鮮血繪制的、尚未完全干涸的復雜陣法,陣法核心,殘留著幾塊黯淡的、與他懷中玉盒內相似的暗紅色碎屑——血髓晶。
陣法邊緣,還有幾個零亂的腳印,通向遺跡更深處。
趙鐵衣蹲下身,仔細查看那陣法。雖然大部分能量已經消散,但他仍能感受到其中殘留的、試圖溝通某種遙遠而邪惡存在的意念波動。這是一個召喚或者傳遞信息的法陣!
對方在這里進行了某種儀式,并且剛剛離開不久!
他站起身,目光投向腳印消失的黑暗甬道,毫不猶豫地追了進去。無論對方是誰,想做什么,他都必須阻止。
甬道蜿蜒向下,陰寒之氣越來越重。不知走了多久,前方隱約傳來潺潺的水聲,以及一股濃郁的血腥氣。
趙鐵衣加快腳步,沖出甬道,眼前豁然開朗。
這是一個巨大的地下洞窟,洞頂有微光苔蘚提供些許照明。洞窟中央,竟然有一片不大的地下湖,湖水呈現詭異的暗紅色。湖邊,站著三個人。
其中兩人,正是那北燕使者與灰袍薩滿!而第三人,則全身籠罩在寬大的黑色斗篷中,臉上帶著一個猙獰的鬼怪面具,周身散發著濃郁至極的、令人作嘔的巫蠱氣息!他手中,正握著一柄白骨制成的短杖,杖頭鑲嵌著一顆兀自滴著鮮血的心臟!
那北燕使者看到突然出現的趙鐵衣,先是一驚,隨即獰笑起來:“趙鐵衣!你果然追來了!可惜,晚了!”
那黑袍面具人緩緩轉過身,面具下兩點猩紅的光芒鎖定趙鐵衣,發出沙啞如同金屬摩擦般的聲音:
“混沌的氣息……不錯的祭品。正好,用來完成最后的‘血魂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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