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趙鐵衣收回手指,眼中閃過一絲了然。蕭衍,并非徹底沉淪。在最后時刻,或許是被強行作為養(yǎng)料吞噬的恐懼,或許是內(nèi)心深處殘存的一絲人性覺醒,讓他留下了這些充滿矛盾與掙扎的印記。這印記本身,就是一種無聲的控訴與……警示?
他繼續(xù)前行,甬道終于到了盡頭。前方是一個巨大的、天然形成的溶洞。溶洞中央,并非想象中的邪魔本體,而是一個直徑約數(shù)十丈的、暗紅色的能量池!池中并非液體,而是如同巖漿般緩慢翻滾、沸騰的粘稠血煞之氣!池子的邊緣,連接著八條粗大的、由無數(shù)符文凝聚而成的暗金色鎖鏈,鎖鏈的另一端深深嵌入四周的巖壁,延伸向不可知的深處,顯然這就是封印的一部分!
而此刻,這個能量池的狀態(tài)極不穩(wěn)定!池中的血煞之氣如同沸騰的開水,劇烈地翻滾、沖撞著池壁和那八條鎖鏈,鎖鏈上符文明滅不定,發(fā)出“嘎吱”不堪重負(fù)的聲響!整個溶洞都在隨之微微震顫!
這里,似乎是封印的一個次級節(jié)點,或者說是邪魔力量滲透出來的一個主要“泄壓閥”!毒龍谷圣井被毀,顯然對這里的封印造成了巨大的壓力和反噬!
趙鐵衣的目光落在能量池最中央。那里,翻滾的血煞之氣隱約凝聚成一個人形的輪廓,面目模糊,但依稀能看出蕭衍的五官!他雙目緊閉,表情痛苦扭曲,身體在不斷被池中的血煞之氣侵蝕、同化,又似乎在憑借某種殘存的意志艱難地抵抗著!一道道精純的魂力與生命精華,正不斷從他身上被抽離,融入池中,補充著因圣井被毀而損失的力量,同時也在加劇著對封印的沖擊!
他成了維系這個節(jié)點、并為沖擊封印提供能量的……活體祭品!也是那邪魔在遭受重創(chuàng)后,急于恢復(fù)和提前發(fā)動計劃的工具!
似乎是感應(yīng)到了趙鐵衣的到來,能量池中央,那由血煞之氣凝聚的“蕭衍”猛地睜開了眼睛!那雙眼中,已幾乎看不到屬于人類的清明,只剩下無邊的血海與瘋狂,但在那瘋狂的最深處,似乎還殘留著一絲極淡的、如同風(fēng)中殘燭般的痛苦與祈求。
“趙……鐵……衣……”一個沙啞、重疊,仿佛無數(shù)個聲音一起開口的意念,艱難地從那“蕭衍”口中傳出,充滿了怨毒,卻又帶著一絲詭異的蠱惑,“看到……了嗎……這就是……反抗……圣主……的下場……加入……我們……否則……毀滅……”
趙鐵衣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心中毫無波瀾。蕭衍的結(jié)局,雖有片刻的掙扎,但終究是他自己選擇的道路,咎由自取。
他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那八條劇烈震顫的封印鎖鏈,以及能量池下方,那透過池水隱隱傳來的、更加龐大、更加古老的邪惡本源氣息上。
這里,還不是最終的核心,但無疑是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
他緩緩抬起了手,混沌氣流在掌心匯聚。
“你的圣主,自身難保。而你,連作為祭品,都顯得如此……可悲。”
話音未落,一道凝練到極致、灰中透著一絲暗金的混沌指芒,如同破曉的第一縷光,撕裂了溶洞內(nèi)濃郁的血色與黑暗,徑直射向了能量池中央,那個由蕭衍殘魂與血煞之氣凝聚的扭曲存在!
他要打斷這個節(jié)點的能量供給,進(jìn)一步削弱那被封印的邪魔!至于蕭衍那最后一絲殘魂是隨之湮滅,還是能得到片刻的解脫,已不在他考量之內(nèi)。
混沌之力,攜帶著新生與毀滅的雙重意志,悍然撞入了那片沸騰的血色之中!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