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意見,就這么干,”陳榘也說道。
幾天后,來自延安的五百多名干部安全抵達。這批干部雖然旅途勞頓,但個個精神飽滿,眼神里充滿了戰斗的渴望。在軍區指揮部外的打谷場上,舉行了一個簡短的歡迎會。
張百川看著下面的人群,沒有多余的寒暄,直接進入了主題:“同志們,辛苦了,我代表山東分局、山東軍區,歡迎你們到來,山東是華中的門戶,戰略地位極其重要。鬼子在這里駐有重兵,反動勢力盤根錯節,斗爭環境復雜艱苦。中央派你們來是來吃苦、來戰斗、來工作的,”
他的聲音在谷場上空回蕩:“你們當中,有能帶兵打仗的軍事干部,有善于發動群眾的地方工作干部,還有懂經濟、懂文化的專業人才。山東的老百姓需要你們,山東的抗日隊伍需要你們,從今天起,這里就是你們的家,山東的父老鄉親就是你們的親人,”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一張張年輕而堅毅的面孔:“具體的工作安排,黎昱副書記和陳榘參謀長會和大家詳細談。我只強調一點:到了新的崗位,要虛心向當地同志學習,向老百姓學習。要把你們在延安、在抗大學到的東西,和山東的實際結合起來。工作上遇到困難,可以提,可以爭論,但任務一旦確定,就必須堅決執行,”
“同志們,山東的局面,要靠我們一起去打開,有沒有信心?”
“有,”五百多人的吼聲匯聚在一起。
歡迎會結束后,干部們被迅速分流。一部分充實到軍區司令部和各旅團,一部分由黎昱談話,派往各地開展政權建設工作,還有一批精通爆破、偵察等技能的特長人才,被陳榘直接編入了新組建的軍區直屬偵察大隊和工兵教導隊。
指揮部的運作肉眼可見地高效起來。參謀們抱著文件匆匆穿梭,各地匯總而來的情報和信息,被迅速整理、分析、歸檔。
傍晚,張百川、黎昱、陳榘三人再次聚在一起,聽取各部門的初步匯報。
黎昱首先開口:“派往魯南的工作隊已經出發了,帶隊的是個有經驗的老同志。他們帶去了我們籌集的一批糧食和藥品,首要任務是穩定當地群眾情緒,恢復被鬼子破壞的基層組織。”
陳榘接著匯報:“司令部架構基本搭建起來了。參謀處正在根據各地上報的情訊,繪制更精確的兵力部署圖。偵察派出了三個小組,分別潛入濟南、濰縣和津浦路沿線,重點摸清鬼子倉庫、兵站和巡邏規律。”
張百川認真聽著,不時點頭。他最后拿出一份剛收到的電文,遞給黎昱和陳榘:“你們看看這個。”
黎昱接過一看,是膠東許友發來的。電文里除了匯報膠東近期敵我態勢,末尾還特意加了一句,表示膠東軍分區堅決服從分局和軍區的一切指揮。
“這個許友,表態很及時嘛。”陳榘笑道。
張百川語氣平靜:“許友同志是員虎將,打仗沒得說。”
他看向黎昱:“老黎,以分局的名義給許友回電,肯定他前段時間在膠東的工作成績,同時,將我們剛才議定的‘內部整固,外部擾襲’的總方針通報給他,要求膠東軍分區在鞏固現有根據地的基礎上,積極向煙臺、威海等沿海城市滲透,并伺機破襲煙濰公路,牽制敵人。把具體作戰的自主權下放給他。”
黎昱立刻領會了張百川的意圖:“我明白,既要體現統一領導,又要充分調動他的積極性。這封回電我來起草。”
處理完這些事務,夜色已深。陳榘先去休息了,黎昱則還在燈下審閱各地發來的工作報告。張百川沒有打擾他,獨自走到院子里。
“下一步,該往哪里走呢……”他喃喃自語,心里一個更大膽的計劃正在慢慢醞釀。這個計劃或許需要等到內部真正整合完畢,拳頭真正攥緊之后,才能付諸實施。而那時,他要給土橋一次的,就不只是沿著津浦線的騷擾了。
他轉身走回指揮部,對還在工作的黎昱說:“老黎,先休息吧。明天,我們得好好商量一下,怎么給咱們的兵工廠,也來個‘一元化’領導,讓它能更快地造出子彈和手榴彈來。”
黎昱抬起頭,揉了揉發酸的眼睛,笑道:“好啊,這可是咱們的命根子。我正好有些想法……”
屋內的燈光一直亮到后半夜。山東抗日的新局面,就在這平凡的忙碌與謀劃中,悄然翻開了新的一頁。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