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商丘城外。
曹福林站在城墻上,舉著望遠鏡看城外。平原上一片寂靜,只有風吹過莊稼地的沙沙聲。
“師座,偵察兵報告,五十里內(nèi)沒有共軍大部隊。”參謀長說。
“沒有?”曹福林皺眉:“張百川剛打完孟良崮,按說該休整。但這個人……”
“師座多慮了。”參謀長笑道,“咱們五十五師是美械裝備,商丘城防堅固。共軍就算來,也得碰一鼻子灰。”
曹福林沒說話。他是西北軍出身,打仗兇猛,但心思不如那些黃埔系的細。孫震把他放在商丘,是看中他敢打敢拼。
“命令部隊,加強警戒。炮兵陣地設(shè)在城南,隨時準備支援。”
“是。”
命令傳下去。士兵們在城墻上巡邏,機槍架在垛口后面。美制榴彈炮藏在城南的樹林里,炮口對著北方。
下午兩點,偵察兵突然跑回來:“師座,北面發(fā)現(xiàn)共軍,黑壓壓一片,至少三四萬人,”
曹福林心里一緊:“哪個部隊?”
“看旗號……是鐘偉的第二縱隊,”
鐘偉?曹福林臉色變了。第二縱隊剛打完孟良崮,傷亡不小,按說該休整。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命令部隊,進入陣地,準備戰(zhàn)斗,”
五十五師倉促應戰(zhàn)。士兵們趴在城墻上,槍口對著北面。
但共軍沒有進攻。他們在三里外停下,開始挖工事,一副要長期圍困的架勢。
“搞什么鬼?”曹福林疑惑。
這一對峙就是一天一夜。兩邊偶爾打幾發(fā)冷槍,但都沒動真格。
第二天中午,情況突變。
東面突然傳來炮聲。不是零星炮擊,是成百上千門火炮齊射。爆炸聲震天動地,濃煙滾滾升起。
“哪里打炮?”曹福林沖上城墻。
“師座,東面二十里,馬牧集,是共軍大部隊,正在強攻整六十六師,”
曹福林腦子里轟的一聲。中計了,
北面的鐘偉是佯動,真正的主力在東面,打六十六師,
“快,命令部隊出城,向東增援,”
“師座,慎重,”參謀長攔住他,“萬一是調(diào)虎離山……”
“六十六師要是被吃掉了,咱們獨木難支,”曹福林吼道,“出城,全師出動,增援馬牧集,”
命令剛傳下去,北面突然槍聲大作。原本對峙的“鐘偉部”突然發(fā)起猛攻。迫擊炮、輕重機槍一起開火,攻勢如潮。
“師座,北面攻上來了,至少兩個師,”
曹福林額頭冒汗。兩面受敵,
“頂住,給我頂住,”
但他頂不住。東面是華東野戰(zhàn)軍主力四個縱隊,北面是鐘偉的第二縱隊加一個地方師。五十五師被夾在中間,首尾難顧。
炮擊持續(xù)了一個小時。商丘城墻被炸塌了好幾處,守軍傷亡慘重。
下午三點,步兵沖鋒開始。華東野戰(zhàn)軍五個縱隊從兩個方向猛攻,如潮水般涌來。
曹福林站在城墻上,看著城外密密麻麻的共軍,臉色慘白。
“師座,守不住了,”參謀長滿身塵土跑上來,“撤吧,”
“往哪撤?”曹福林慘笑,“四面都是共軍……”
話音未落,西面也響起槍聲。
一個渾身是血的團長沖上來:“師座,西面發(fā)現(xiàn)共軍騎兵,至少一個旅,沖過來了,”
完了。四面合圍。
曹福林拔出手槍,想了想,又放下了。
“命令部隊……投降吧。”
徐州華東野戰(zhàn)軍指揮部。
電報一份接一份送來。
“粟副司令員報告:商丘戰(zhàn)役結(jié)束,全殲整編五十五師,俘敵一萬八千人,繳獲美械裝備全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