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柴房-->>擠擠就好。”蕭弈問道:“將軍可要喝口酒暖暖身子?”
“拿來吧。”
拍開了剩下的酒壇,分給兵士,兩人就倚著柜臺喝酒、閑聊起來。
“控鶴衛,你替國舅辦事吧?”曹力道:“我有個弟兄,前幾天剛調過去。”
“哦?莫非也姓曹,名當?”
“不錯。”
“太巧了,正是我們都頭,已先走一步,去了澶州。”蕭弈臉上浮起笑意,仿佛遇到了同鄉好友,問道:“將軍與我們都頭是兄弟?”
“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都是節帥的孩兒兵,出生入死。”
“那你也是我的阿兄,敬阿兄一碗!”
“哈哈,干了!”
蕭弈順勢問道:“阿兄這一趟,也是奉了陛下旨意?”
曹力眉頭一挑,道:“你小子竟如此靈通?”
蕭弈從懷中拿出那密詔一晃,又收了回去,小聲道:“彼此彼此。”
“呵。”曹力譏笑,道:“我干的才是潑天大事。”
見他不說,蕭弈繼續試探,道:“可我看……曹節帥似有些不情愿?”
“若不是我們這些老兄弟‘勸’著他為官家效力,他這次只怕項上人頭不保。呵,怎么說呢,有些往日情面他還未放下,想通就好。”
“最后一口酒。”蕭弈舉起碗,自然而然道:“阿兄此去鄴都,路途還遠,不耽誤阿兄休息了。”
曹力沒察覺他話里的陷阱,隨手與他碰了碰碗,一口悶了殘酒。
蕭弈眼中了然之色一閃而過,離開大堂,走向柴房。
關上門,他臉上的笑意褪去。
他招過手下們,低聲道:“再端幾盆熱水給他們。”
“喏。”
“展昭,你別去,鐵牙,你也留下。”
“哦。”
郭信披了盔甲,自覺天衣無縫,也想跟過去,被蕭弈叫了回來,他便拉過蕭弈,嘀嘀咕咕。
“你聽我說,外面是曹威吧?我見過他一次,他以前在阿爺麾下打過仗,對我阿爺服氣哩,要不要我去勸降他?甚至他就是去投阿爺的,那接下來的路就好走了。”
蕭弈搖頭,道:“曹威是去鄴都,但恐怕是去刺殺郭節帥。”
“怎么可能?”郭信道:“他與阿爺關系不錯,你為何這么說?”
蕭弈深深看了郭信一眼,心想,朝廷殺了郭家滿門,再派人到鄴都,總不能是為了安撫,曹威那樣子也不像私自逃出來的。
排除所有可能,只能是刺殺了。
“看我做甚?”郭信道:“你說唄,總有理由嘛。”
“總之我有九成把握。”蕭弈道:“這樣,你與鐵牙先行北上,馬不停蹄,以最快的速度到鄴都。”
“那你和五……不,晴雯、茗煙怎么辦?”
“我會護送他們,你早點到,早點派人來接我們。記住,務必搶先一步見到郭節帥,提醒他提防曹威刺殺。另外,把這封信交給他,這是朝中文官對他的期許,還有這個,你大嫂給你大哥的家書。”
蕭弈從懷中拿出信件,遞在郭信手中。
“唉,你又不跟我一起走?”
“別廢話了,鐵牙,你一定保護好他,見到郭節帥,史府的遭遇你自己說。”
“放心,俺有一口氣在,這小崽子就死不了。”
“連夜就走,你們帶六匹馬,借這個通行。”
蕭弈又把穆功的牌符、軍令一并交在張滿屯手中。
他帶著二人離開柴房,一路到了馬廄。
此時驛棧已被奉國軍護衛起來,但只防止旁人進來,不拘他們離開。
“我派兩人探路、稟報消息。”
“你們自便。”
把張滿屯、郭信送到官道上,蕭弈給他們各塞了兩枚金錠,道:“沒時間備行囊,有缺的,你們過了黃河整備吧。”
“不打緊,俺不瞎講究。”
“我也不講究,天為蓋、地為廬。”
蕭弈交代道:“一路小心,大家伙的功業、前程就靠你們了。”
張滿屯拍著胸脯,道:“放心!”
“那我阿爺定少不了你的好處。”郭信叮囑道:“你可得照顧好晴雯、茗煙。”
“好,鄴都再會。”
“再會。”
“駕!”
馬蹄聲遠去。
月光下,官道蜿蜒,須臾就不見了那兩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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