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無形的力量順著他的脊椎一路向下,將那些早已錯位壞死的神經元,修復回了它們正常工作時的狀態。
萎縮的肌肉也在這種恢復原狀的過程中被重新激活,迅速地恢復著彈性與力量。
……
施耐德瞪大了眼睛。
隨著肺部的重獲新生,為了維持他生命而植入喉嚨的塑料呼吸道,此刻卻變成了致命的異物,死死卡在他新生的氣管里,引發了劇烈的排異反應。
在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中,施耐德本能地抬起手,一把抓住了臉上的面罩。
屬于壯年男性的力量爆發,輕而易舉的扯斷了氧氣面罩的固定帶,連帶著那根塑料導管也一并被暴力地拔出!
帶血的導管被扔在草地上,男人張大嘴巴,猛地吸了一口氣。
涌入他胸腔的,不再是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撕裂肺泡的灼熱疼痛,而是混合著青草香氣的夜風。
它們填滿了他的胸膛,帶來了屬于夜晚的一絲清涼。
施耐德緩緩的低下頭,看著自己那雙因為難以置信而劇烈顫抖的手。
那些的丑陋猙獰的燒傷疤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健康而略顯蒼白的膚色,指關節粗大有力,掌心布滿了一層厚厚的老繭。
那是長期握槍和揮刀留下的印記,是屬于十年前那個執行部王牌專員的手。
知覺和力量……重新回到了他的體內。
“這不可能……!”
仿佛是不敢相信一般,施耐德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雙手撐住輪椅的扶手,顫抖著緩緩地——
站了起來。
十年來第一次,用自己完好無損的雙腿,重新站立在了這片大地之上。
晚風吹過,帶著一絲涼意。一根香煙不知道從哪掉進了他的懷里,上面寫著一句話。
“easy
reven(輕松的復仇吧)”
施耐德拿著那根香煙,愣愣地站在原地。他忽然意識到,原本站在他背后的人已經悄然離開,頂在他后腦勺的槍口也消失了。
他猛地轉過身!
身后空無一人。
只有那些自亙古而起便沉默的見證了一切的繁星,靜靜地掛在夜空中,照耀著卡塞爾學院。
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場不真實的幻覺。
……
施耐德踉蹌的沖回執行部的辦公室,他跑得跌跌撞撞,像個剛學會走路的孩童,又像是一頭掙脫了牢籠的野獸。
他感覺自己十年沒有走路,都快忘了該怎么走路了。
但是他現在完全沒空管這些。
施耐德一腳踹開辦公室的大門,撲到電腦前。
“——諾瑪!??!”
他發出了野獸般的咆哮。
“調出五分鐘前,圖書館前草坪的所有監控錄像!最高權限!”
“指令確認?!敝Z瑪溫柔的聲音立刻給出了回應。
辦公室的屏幕上立刻出現了他剛才所在位置的監控畫面。
他看到畫面中的自己,正獨自一人坐在輪椅上望著星空,然后忽然自自語了起來。
緊接著,他的身體忽然開始不受控制地開始了劇烈顫抖。
再然后,他就那么……自己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從始至終,他的身后,他的周圍,都是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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