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梆子敲過,王府徹底沉入一片死寂,唯有巡夜侍衛規律沉重的腳步聲,如同暗夜中徘徊的野獸,更添幾分肅殺。
寢殿內,蕭燼睜開雙眼,眸中精光內斂,周身氣息比之前更加凝實了幾分。3500點戰力值帶來的力量,以及那絲新煉化的寒屬性氣血,讓他對身體的掌控力達到了新的層次。
他悄無聲息地滑下床榻,如同融入陰影的貍貓,再次來到床下的密道入口。
西北角樓。那是王府防御相對外圍的一處制高點,平日里守衛不算最森嚴,但視野開闊,一旦被發現,也難以脫身。云昭選擇那里,是自信,也是一種試探。
密道幽深曲折,蕭燼輕車熟路,很快便抵達了通往西北區域的岔路。越是靠近角樓,他越是小心,將精神力感知提升到極致,避開了幾處明暗哨卡。
終于,他從一處假山石的陰影后悄然鉆出,眼前便是高聳的西北角樓。樓頂飛檐翹角,在慘淡的月光下投下猙獰的影子。
他深吸一口氣,氣血微運,身體輕盈如羽,沿著角樓外墻凹凸不平的磚石,幾個起落,便悄無聲息地翻上了樓頂。
樓頂空曠,夜風呼嘯。
一道白影,背對著他,憑欄而立,衣袂在風中獵獵作響,仿佛隨時會乘風歸去。冰冷的劍意自然彌漫,讓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
正是云昭。
她似乎早已察覺到他的到來,卻沒有回頭,只是望著遠處皇城模糊的輪廓,聲音清冷得如同這夜風:
“你來了。”
沒有稱呼,沒有寒暄,直接得近乎無禮。
蕭燼走到她身后不遠處站定,同樣沒有多余的廢話:“云小姐深夜相邀,總不至于是來看風景的吧?”
云昭緩緩轉過身,月光灑在她絕美卻冰封的臉上,那雙眸子比星辰更亮,也比寒冰更冷,直直地刺向蕭燼。
“蕭燼,”她叫了他的名字,不再是“癡兒”或“廢物”,語氣卻依舊不帶絲毫溫度,“我不管你是真瘋還是假傻,也不管你今晚是運氣好還是另有算計。”
“我只警告你一次。”
她的聲音陡然變得銳利:“收起你那些小動作,離蕭弘遠遠一點。他不是你現在能招惹的。你以為今晚毀了他一次算計,就贏了?可笑!那只會讓他用更狠毒、更難以防備的手段來除掉你!”
蕭燼眉頭微挑,臉上卻露出一絲玩味的傻笑:“云姐姐……你說什么呀?我聽不懂……叔父對我最好了,給我好吃的……”
“閉嘴!”云昭厲聲打斷他,眼中閃過一絲極度的不耐和……一絲難以察覺的焦躁,“在我面前,不必再演這套!你那點把戲,騙騙蕭弘遠那個自作聰明的蠢貨尚可,瞞不過我!”
她向前逼近一步,冰冷的劍意幾乎要刺破蕭燼的皮膚:“你踢翻那碟點心時看我的眼神,你以為我沒看見?”
蕭燼臉上的傻笑緩緩收斂。
他看著她,目光逐漸變得平靜,深邃,如同古井寒潭,再也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癡傻。既然已被看穿,再演下去已無意義。
“所以?”他開口,聲音平穩而沙啞,與之前的瘋癲判若兩人,“云小姐是來替我的好叔父……清理門戶的?”
氣氛瞬間緊繃,如同拉滿的弓弦!
兩人在凜冽的夜風中對峙,一個白衣如雪,劍氣森然;一個黑袍微動,眸藏深淵。
狀態判定:被部分識破偽裝,處于對峙談判
提示:對方戰力遠超當前,極度危險。
系統冷靜地提示著差距。
片刻的死寂。
云昭眼中的冰寒似乎波動了一下,她猛地別開視線,看向遠處的黑暗,聲音里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嘲弄:“清理門戶?你還不配我動手。”
她頓了頓,語氣變得更加復雜:“我只是不想你死得太快,太蠢,玷污了……某些東西。”
這話說得含糊其辭,但蕭燼卻敏銳地捕捉到了什么。他想起那枚玉佩,想起她一次次看似嫌棄卻又及時出現的“巧合”。
“云小姐似乎很關心我的死活?”蕭燼向前一步,拉近了距離,幾乎能感受到她身上散發出的冰冷寒意和淡淡冷香,“為什么?因為二十年前,你父親用我父王的戰甲,換了北燕十萬鐵騎,你心有愧疚?”
這話如同毒針,狠狠刺入云昭心中最隱秘的傷疤!
她猛地轉頭,瞳孔驟縮,難以置信地瞪著蕭燼-->>,握劍的手瞬間收緊,指節發白,周身劍氣失控般暴漲,將腳下的瓦片都割裂出道道白痕!
“你……你怎么會知道?!”她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明顯的震驚和顫抖,不再是那種冰冷的平靜!
這件事,是云家和北燕最高層的絕密!就連蕭弘遠恐怕都只知道皮毛!這個被廢了三年的“瘋子”怎么可能知道?!